不敢為難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跑走。不少人心中暗道:“好哇,讓你這小子撿了便宜,咱們日後再算賬!”
卻說楊天行與唐雪走走停停,直花了三天才走出缺天嶺,回到茗域城。此刻正是午時時分,兩人決定找個地方,補充一下能量。
茗域城的人很多,也很雜。這裡因為靠近缺天嶺,缺天嶺物材極豐,冒險者們在荊天棘地中用生命換來的各種物品,大量聚集在這裡,被運往以這個城市為中心的四面八方。
人與馬
然而這些遍地的墨幣,卻並非人人想撿就撿。想要獲得大量的錢財,龐大的勢力,強大的實力是必不可少的。
楊天行與唐雪在街道上走著,來到一家飯館的門口,忽聽人群騷動,似有爆笑聲傳來。兩人同時下意識地轉頭看去,卻見一輛馬車,不,馬拉得車才算馬車,人拉得車,應叫人車。
那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麵皮黝黑,滿臉憨厚之色。他看起來頗算強壯的手臂,拉著兩條車轅,邁開步伐,小跑而走。熱汗順著他的臉頰滑落,身上套著的那件陳舊襤褸的青衣被汗水緊緊沾在身上。他表情木訥,眼神中更是流露出一股讓人皺眉的麻木。
那種眼神,似是對一切嘲弄羞辱都已坦然接受的眼神。
楊天行剛剛認出他,就聽小雪失聲呼道:“楊大哥,他……他不是那天我們救得那個少年嗎?”
楊天行沉重地點了點頭,他記得,這個少年的名字叫做古贏。目光飄過古贏,楊天行看到了古贏所拉著的那輛車。那是一輛十分豪華的車,雕欄畫轍,富麗堂皇,駛過街道,人人都遠遠避開,顯得有些敬畏。
毫無疑問,這輛車的主人,是一個十分有權勢的人。
古贏,為什麼要要給這位十分有權勢的人拉車?
就在這時,驀地一道血影從車簾後橫地裡飛掠而出。啪的一聲重響,那條血影抽在了古贏坦厚的背脊上。古贏悶哼一聲,身體抽動了一下,腳步立時緩和下來,車子行得更穩當了。
原來,古贏已不是人,的確是一隻馬,就算他還是人,也沒有人再把他看作同類了。更可悲的是,馬,也並不認同他這樣的異族。
兩旁圍觀的人群,立時爆發出陣陣大笑。他們血絲像火一樣瀰漫的雙眸之中,冷漠戲謔地瞧著這一切,似乎這一切天經地義,並不覺得古贏有什麼可憐之處。
忽聽一陣咯咯咯的笑聲從車簾子裡傳出來。笑聲很清脆,很嬌柔,任何男人聽了,心中都忍不住升起一股愛憐呵護之意。
楊天行緊緊地盯著古贏的眼睛,卻發現原本如一潭死水的麻木之中,在聽到這陣悅耳的笑聲時,驀地波動了幾下。掀起的漣漪,悲酸,憤怒,不甘,嘆息。漣漪很快散盡,所有的情感就在這一閃之間,再次淹沒在死寂之中。
就在這時,車簾被一雙修長的,保養的十分到位的手掀了起來。車裡坐了兩個人,一個是名麵皮白淨,錦袍華緞,氣態雍容的少年。這少年楊天行竟然也認識,正是那日欺辱古贏的沫哲少爺。
他的手被自己的狗咬斷,在大量名貴的,神奇的丹藥的藥效下,這幾天時間,已經長得差不多了。但是,他總是不經意地要將仍然纏著白布的手,藏到自己袍子下面,不讓人看出來,顯得他對那天的事情,仍是深深記恨,並視為奇恥大辱。
他把這種記恨,全部加諸在古贏的身上。
沫哲的懷裡,擁著一位少女。少女體鍛柔美,渾身金銀燦響,珠光寶氣,與她精雕般的面容交相輝映,更令人神魂顛倒。她一雙妙目望著沫哲,伏在沫哲的胸膛,掩著小嘴嬌笑著,波光流轉,似乎甚是有趣。
“他們……他們怎可以這樣欺侮人?”唐雪忍不住柳眉倒豎,就要衝上去教訓沫哲和那個在她眼中,面目十分可憎的少女。忽然,楊天行拉住了她。
唐雪急道:“楊大哥,難道你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男孩受人如此虐辱嗎?”她氣沖沖地回頭,忽見楊天行望著馬車的後面,目光閃爍。
她心頭詫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卻是街道旁邊,一個挑擔賣藥材的行腳藥販。那藥販頭上戴著氈帽,下巴上留著一副稀疏,卻沾滿泥灰的鬍子。褲腳抹到了腿肚,穿著一雙破舊的皮靴。
當古贏拉著車走過他的身邊時,他抬頭看了古贏一眼,忽然站起身,挑著擔子不急不緩地走著。
唐雪見那人並不是特別人物,不禁奇道:“楊大哥,你認識那人嗎?”
楊天行搖頭笑道:“不認識,只是覺得奇'www。kanshu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