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尊,以大欺小麼?
“說的也是……”寧十七忽然問道:“先前她把脈的時候,我見她手法並不對……你可是有什麼不舒服,怎麼叫了一聲?”
殷若雪想想確實有這麼回事,凝眉思索了一會,說道:“我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事,只是她那麼一按,不過是片刻,我卻覺得身體裡有一道暖流流過,整個人輕鬆了些……”
寧十七渾身一怔,連忙問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還敢騙你不成?”殷若雪道,頓了頓,又道:“十七哥,我不想喝藥了。”
寧十七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兒:“可是你的身體……罷了,她說的未嘗沒有道理。”
不喝就不喝吧,喝了這麼久,也沒見好起來。安格是對的,虎狼之藥留住了她的性命,卻將她的身子破壞的更徹底了,兩方之間,哪個更好,他也說不清。
“誰說的都有道理,要不是九長老開了藥,十七哥你又……我未必能活到……”話未說完,殷若雪又是一陣猛咳,寧十七連忙替她順氣,一邊心疼道:“你身子不好,少費些力氣。”
“十七哥……不,臨風,你讓我說完。”臨風正是寧十七的大名,殷若雪好容易止了咳嗽,卻倔強的搖頭:“如今,我大限已至,眼看就不成了。我不想耽誤你們父子……塵兒為了我,日日苦修,只為了能多分一些資源……小小的孩子,生生催的跟個大人似的,我看著心痛。”
“還有你……”殷若雪撫著寧十七的面龐,撫著那些青色的鬍渣,苦澀的道:“如果不是為了替我續命,你又怎麼會掉落修為……去年族中大比,竟然排到了十七……”
說到此處,殷若雪眸中藏了一絲痛苦。寧臨風是多麼驕傲的男子,卻硬生生被自己給拖累了。
寧臨風道:“我心甘情願,塵兒也是。”
殷若雪笑了,他心甘情願。為了他這句心甘情願,她才多活了這三年。
努力撐起了身子,與他面對面,殷若雪捋了捋髮絲,神情疲憊地道:“臨風,我累了。”
“嗯,你歇著。”寧臨風裝著聽不懂她話裡的深意,小心的扶她躺下,替她蓋好被子。站在床邊凝視她良久,這才輕嘆一身,出了房間。
他該去準備早飯了,昨晚為了殷若雪,他怠慢了兒子的小客人,卻不想,這小客人一大早,卻讓他們吃了一大驚。
安格看起來不像是莽撞的孩子,她言語篤定,眸光清澈。即便是對他冷言冷語那會,眸子裡都沒有半分嫌惡不滿,那孩子……絕不是無的放矢的。
她既然能說出為什麼,是不是也有解救之法?
雖然,把希望放在一個小女孩身上很不現實,但他卻不得不如此。
殷若雪,已經等不了太久了。任何一絲希望,他都不會放棄。
早飯熬得白粥,配上幾碟精細的小菜,看起來叫人垂涎欲滴。
寧臨風先喂妻子吃過,這才出來和他們一道用飯,三個孩子圍坐再桌邊說話,見他出來,紛紛站了起來。
他們家,已經許久不曾如此熱鬧過了。
寧臨風的目光率先落在安格身上,女孩靦腆的笑著,完全不見天還未亮時那咄咄逼人質問他時的冰冷,彷彿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般。若非寧臨風親眼所見,絕不會相信現在這個面露羞澀的女孩和清早那個大膽直言的丫頭是同一人。
“父親早,母親吃好了?”“寧叔早。”“寧先生早。”三人分了先後,依次叫道。
寧臨風笑了笑,倒是都不貪睡的孩子。自己的兒子他是知道的,自幼因為母親的緣故,練功格外勤奮,因此儘管資質不佳,在小輩中倒也算的上翹楚。只是他心中清楚,這種優勢遲早會被打破的,等那些孩子一個個成長起來,以寧無塵的資質,不過中流爾爾。
只是自從上回寧無塵送回了那罐被當做醬料來使用的粘稠液體之後,族中分配給他們父子兩的資源立時便多了三成。而寧無塵被接回之後,寧臨風發覺自己的兒子資質似乎的確優異了不少,完全不是後來試驗過醬料的子弟可比。雖然他們也有不同程度的提高,但自己的兒子身上,似乎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如果真是如他所想的那樣,寧無塵的未來就沒什麼可擔憂的了。
“今兒用了小半碗白粥,還好。”寧臨風說的是妻子,往日裡常常是食不下咽的妻子,今兒一大早竟然能吃進些東西去了。想起妻子所說,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安格,她真的只是把脈麼?心裡的希望又大了一分:“先吃飯吧……一會,我想和安格商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