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依舊無援軍出動,不如我軍暫且撤退,儲存實力,待暴雨過後,再攻不遲。”
蕭咄李思索片刻,沉聲道:“前線打的是消耗戰,對方同樣艱辛,但我軍亦傷亡過重,此時天降暴雨,對我軍不利,傳我號令,鳴金收兵,暫且休息,待暴雨過後,我要兩個時辰內,拿下雁門關!”
雁門關上,楊業與楊延昭等人身上皆負著些傷,望著一波波洶湧而至的遼軍,他們心中幾乎產生了絕望的念頭,就在感覺城牆已經堅守不住之際,忽然間,一場暴雨在關外降臨,隨即沒過多久,遼軍便傳來一陣鉦的聲音,方才還洶湧的朝著關城城牆衝去的遼軍們忽然一愣,隨即頗有持續的慢慢撤退,沒有絲毫敗亂的跡象。
楊延昭眼中寒光一閃,當即朝楊業道:“爹,此時遼軍撤退,我去帶五百騎兵追擊!”說罷,轉身就走。
“給我回來!”楊業怒喝一聲,見楊延昭眼中帶著疑惑,便沉聲道:“對方撤退之時先後有序,毫無慌亂之態,說明此時他們三軍十分安穩,這只不過是做休整的暫時撤退,若你此刻率五百騎兵追擊,只怕還沒出關多久,便已經被他們吞得屍骨無存!聽我命令,傳弓箭手上前,朝遼軍,放箭!”
發出命令後,楊業頹然的走下城頭,朝一旁問道:“我軍傷亡情況如何?”
楊延平走上前,朝楊業稟告道:“我軍將士,此刻已殉國一千兩百一十四人,傷者,五千五百八十一人。”說到這裡,他一把將手中的大刀摔在低聲,口中盡是絕望的怒吼:“還有一波,只需要遼人一波的進攻,雁門關就不保了!唐家的龍騎兵在哪?太原的援軍在哪?都他娘是騙人的!艱苦作戰的只有我們!戰死沙場的也只有我們!”
“放肆!大郎不得無禮!”楊業抬起右手,對著楊延平便是一拳,虎目一瞪,朝他怒喝道:“你這般,將唐小兄的艱險至於何地?朱雀唐家將手中的朱雀士兵盡數交予我手,在這死傷的六千將士中,你敢說沒有一個朱雀士兵麼?他們深入敵軍腹地,此刻遇到的兇險艱辛比你多千倍萬倍,昔日他曾有半句怨言?若非此刻邊關需要將領指揮,我早就一刀把你給砍了!還不給我下去休整,待會遼軍進攻,無論如何,縱然戰死在城牆上,也決不能讓一個遼軍進入關城之中!”
就在此時,關外忽然傳來一陣戰鼓之聲,隨即,一陣陣的吶喊傳了過來,楊業眉頭緊鎖,當即登臺,朝將士們大聲喝道:“遼軍如此緊急出征,定然是我軍援軍已出,諸位只需奮勇守關,定然能獲得此役大捷!本帥與遼軍交手二十餘年,從未丟過半座城池,今日,同樣也不會!”說罷,他一馬當先,率先衝到了關城城牆上。
所以將士,哪怕已經重傷被人攙扶著的,都紛紛撿起地上的兵刃,走上城頭,在楊業的帶領下,沒有一個人退縮,他們並不清楚援軍到底在哪,心中也很明白自己可能已經看不到明日的朝陽,但只要楊業還站在那裡,他們的心中便有了一股無形的力量,這一股力量,讓他們忘記了傷痛,忘記了恐懼。
但隨即,這股力量構成的心理防線,被一層一層慢慢侵蝕。遠方,一片遼軍仿若不要命一般朝著雁門關的關城洶湧撲來。那一股不要命的氣勢,比之方才更為猛烈,這一刻,所有宋軍心中都在思索一個問題:自己,到底還能撐多久?
遼軍中營中,李重誨走到蕭咄李面前,問道:“將士們休整不過片刻,為何要如此匆忙的發動進攻?這般作戰,只怕我軍傷亡要多上一成啊。”
蕭咄李皺了皺眉頭,朝他冷聲道:“你自己派出的斥候如今才報,說太原潘美已經出動數萬大軍,此刻已朝著雁門關飛速趕來。本帥若不下令急攻,待援軍一來,你有多少把握能夠取勝?一個時辰內,必須拿下雁門關!否則本帥帶十萬大軍出征,竟然連一個小小的雁門關都攻不下,豈不讓天下人笑話?”
李重誨被聽得一身冷汗,忙抱拳道:“屬下明白,屬下這便親自去督軍,定在一個時辰內拿下雁門關!”說罷轉身離去。
與此同時,唐龍炎帶著龍騎兵,已經飛速朝著遼軍中營後方飛奔而去。此刻的龍騎兵心中,交織著百般複雜的心態,在他們身後,不,此刻應該是眼前,自己的兄弟正在遭受著遼軍的侵襲,無數笑臉可能化作明日的白骨,而遼軍的中營,此刻,也是近在咫尺,建功立業,擊潰遼軍,就在此時!
“龍騎兵龍靈部聽我號令,布赤炎玄火陣!揚起我們手中的大旗,為我們戰死的弟兄們哀悼,同時,為我們眼前的遼軍,奏起死亡的哀歌!”望著眼前漸漸接近,猶如潮水一般的遼軍,唐龍炎此刻心中的不安化作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