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野外……
好吧,不知道洛雲卿聽完這番話後是什麼感覺,反正韓吟從這些極力撇清卻又帶著自負自戀的話裡,聽出了滿滿的欲迎還拒最要命的還是那股騷首弄姿和矯揉造作的味道有沒有殺傷力大得驚人,讓韓吟從一臉的雲淡風清,聽到了風中凌亂,嘴角一抽,再抽,簡直不知道要怎麼形容那種又天雷又窘迫又尷尬的感覺,只好用手搓了搓胳膊,試圖將泛起的雞皮疙瘩全都搓揉下去。
偏偏那紅綃女子還在幽幽嘆息,纖手在面前一揮就幻出了一泓溪泉,她蹲下來摸著臉顧影自憐道:“其實奴家也不願意這樣,可是有什麼辦法呢,誰讓奴家長得這麼沉魚落雁,羞花閉月,因此有許多事情實在是身不由己,無可奈何啊”
“夠了。”洛雲卿面上神色雖然未變,但顯然也已經吃不消了,打斷她道:“你說聚寶盆的事,怎麼會被錯認。”
“這個嘛”那紅綃女子倒也爽快,坐到溪邊一塊青苔滿布的石上,託著腮想了想:“養魂之術極為惡毒,自然要遭天譴,那術士最終沒得了好下場,可這已是二百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奴家還不像如今這樣,掙脫了一魄,可以離器幻遊,因此即便是逃離了他的掌控,被拘在這一方狹小的天地裡,也無法把握自己的生死。”
說到這裡她輕嘆一聲:“奴家不是說了麼,生前偷偷的學了他一點幻術,等到被封禁在這筆洗中,他大概想著奴家翻不出他的掌心,又要奴家斂財供他享樂,因此不但不防著奴家,有時高興了還傳奴家一些幻術,天長日久學得多了,奴家就知道養魂之器需要深埋土中,得了地陰之氣的滋養,將來才能成就氣候,便在那術士死後施了些障眼小法,哄得旁人相信這筆洗是聚寶盆。”
“凡夫俗子都是貪婪無度之輩。”紅綃女子得意的笑起來:“這世上又沒有不透風的牆,無論誰得了這‘聚寶盆’,最後總會引得位高權重之人前來搶奪,給麼,不捨不甘,不給麼又強不過,他們就只有掩埋避禍這一條路好選,幾經波折之後,奴家就被埋到了這裡,原本還要上百年的光陰才能修得一魄出遊,不想有個傻子卻往土裡插了柳枝,柳屬陰,可大助奴家修為,因此奴家早在十年前就修出了幻身,能夠在這方圓十里之內任意走動了。”
她真是越說越眉飛色舞,那恣然之色形於言表,兼之筆洗內那一方天地由她自如掌控,跟隨著她心境的變化,就幻出了漫天飄舞的桃花,撲面染紅,沾衣帶香,其情形真是香豔旖旎之極。
韓吟嘴角微微一抽,轉望了洛雲卿一眼,見他目光沉了下來,就知道他心中已有主意。
果然,他隨即就冷了聲道:“其情可憫,其罪無赦。”
紅綃女子面上顏色驀然大變,身周飄飛的花瓣雨也一轉成了寒冬飛雪,她在雪地上跪了下來,紅裳映著素雪,自有一種楚楚動人的嬌豔。
她含淚泣道:“公子當真如此無情?”
洛雲卿面上有厭惡之色一閃而過:“你可對那些被你害了的人,手下留情了?”
紅綃女子喊起冤來:“那不一樣,他們是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洛雲卿冷道:“你採納生人陽精時,可曾告訴他們會死,幻作聚寶盆來迷惑人心時,又可曾告訴他們會因此而家破人亡?”
“不服奴家不服”紅綃女子還在辯駁:“是他們貪財好色,咎由自取但凡是個見色不昏,路不拾遺的道德君子,即便奴家百般搓弄也不會被迷了心性,自取死路”
洛雲卿面色更寒:“他們就算咎由自取,也輪不著你來取他們性命,要不這世上人人盡有短處,豈不是人人可殺”
紅綃女子就強詞奪理的泣道:“要照公子這樣說法,那就算奴家咎由自取,也輪不到公子來取奴家性命留著讓老天爺收拾奴家,才是正理”
一直沉默的韓吟忽然笑吟吟的搶了話:“你錯了”
紅綃女子剜她一眼:“哪裡錯了?”
韓吟伸出食指晃了晃:“第一,你已經死過了,沒有性命可取。”
紅綃女子一噎。
韓吟再伸出中指:“第二,這世上旁人都不該下手除你,只有他應該下手除你。”
紅綃女子不服道:“此話怎說?”
“你怎如此健忘?”韓吟也剜她一眼:“因為你起意要害他了啊你要害他,他下手除你,豈不是因果相報,應當如此?這就好比被你害的那些人,他們可沒有起意害你,你殺了他們,自然是你造孽”
紅綃女子又是一噎。
“我再說直白點好了。”韓吟再道:“你少喊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