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看著我留下的書信,更有一種魂斷神傷、心驚肉跳的感覺。
虎婆婆叮囑妙玉:巨禽公得知嶽鈍離開,必不會坐失時機,她應小心在意。
不勞虎婆婆吩咐,妙玉亦知危機迫在眉睫,可她的心已亂了。
自與我有了歡娛,她已對我愛至極致,而我突然離開鳳凰城,當是情非得己,我能否幫助父親化險為夷,成了妙玉最關心的問題。
相較之下,她自身的安危,反不怎麼放在心上。
這天,妙玉獨身一人到了城北釣魚臺,俏立懸崖,凝視滔滔不絕的河水,回憶和我的初次見面,回憶兩人在此談論救治豔后,回憶富有戲劇性的歡愛過程……
想至深處,妙玉的感情、相思也到了深處,面頰微微地紅了,呼吸變得紊亂、深重。
愛,是如此地令人甜蜜,又是如此地折磨人的身心!
妙玉完全痴迷了,彷彿更有一雙手臂從後面探過來,摟住了她的腰。
她不由自主一下子軟了。
妙玉矍然一驚,自己遭到摟抱並非虛幻,而是活生生的現實!
可四周並沒有人呀!
那雙手臂雖然看不見,卻實實在在地存在,閃電般封閉了妙玉的經脈要穴。
倘是一般高手,已然動彈不得,可妙玉修習的功夫非比尋常,看似受制,依然可以運用“內息”反敗為勝,當下不動聲色地潛運神功,試圖急速衝開封禁。
妙玉立作花容失色狀,驚聲道:“你可是隱身……隱身族中的人?”
身後一個無形人笑了笑,道:“妙玉當真好眼力,一下子叫著猜著了。”
虛空中現出一身不足五尺的小兒,雙目血紅,陰邪兇惡,赫然是隱身族新被擢升為長老的暗無極。
妙玉駭然道:“你是誰?”
暗無極道:“在下暗無極。”
妙玉一邊運氣強衝封禁,一邊問道:“想我妙玉與隱身族素無冤仇,暗長老因何暗算小女子?”
暗無極自忖勝珠在握,說出一些秘密也沒關係,冷笑道:“誰叫和巨禽公作對呢?和巨禽公為敵的人,將沒有一個好下場!”
妙玉暗自心驚:“原來巨禽公和隱身族亦有勾結,我得告之虎婆婆,叫她早作準備。”
她的內息已衝破許多被封閉的經脈、穴道,道:“隱身族向來置身世外,暗長老因何捲入紅塵恩怨,當真令人大惑不解。”
暗無極嘆道:“我等畢竟不是吃齋唸佛的和尚,有著與常人無異的七情六慾……大膽!”
原來便在他說出“欲”字之際,妙玉已衝破全部封禁,針對敵人全力出手。
暗無極施展“酥骨手”,硬迎上去。
碎石泥土紛濺中,二人各自悶哼一聲,吐出數口鮮血。
唯一不同的是妙玉急退之中,倏地纖腰一扭,落入濁浪滾滾的大河。
暗無極追了幾步,忽地心口疼痛,又吐出一大口血來,恨恨地道:“小丫頭,算禰狠!
”
原來兩人全力攻擊之下,兩敗俱傷,誰也未能討得了便宜。
妙玉不惜雪上加霜,借河逃生,向虎婆婆示警,而暗無極情知惡戰在即,欲自保實力,不敢冒險追擊。
忽然,一個沉雄有力的聲音自河底響起:“小丫頭逃不掉的。”
妙玉已經落入急湍的河底,正強運功力意欲潛游,聞得異音猝起,不由大吃一驚。
沒等明白怎麼回事,水浪衝天而起,一股摧山崩嶽的力道當胸襲來。
情勢危急,已不容妙玉思忖,看這股擊過來的巨力,她已知自己即使未受創重,功力也不及對方深厚,刻下倘硬拼,徒然送死,還不如退回懸崖,爭搶主動,從腳跟未穩的暗無極身旁逃逸開去。
妙玉無聲無息、快速無論地疾彈而起。
豈知水底那人早識破她的心計,搶在她尚未落足之前,已佇身崖頭,佔有最有利的地形,以逸待勞地等著她。
便在這一瞬間,妙玉已經看清了對方的形貌,虎背熊腰,雄如鐵塔,四平八穩,威風凜凜,兩鬢斑白,頗有風霜之色,紫黑的臉膛,獅鼻闊口,虎目炯炯有神,有如利刃般盯視著妙玉。
更令妙玉心驚的是對方在從河底躥起時尚且溼漉漉的,當雙足落地,頭髮、衣服、布鞋已經乾燥,內功之高,實勝妙玉數籌。
戰,萬萬不是對方對手;退,對方居高臨下一擊,妙玉擋無可擋,勢必葬身河底。
一猶豫間,妙玉已經落足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