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水銀之劍,安吉拉,法麗她們來到時那麼龐大的氣勢和能量。她輕輕的走來,彷彿稍微多用一點力,就會氣喘不已。
她的背後沒有黑色的翅膀,手中沒有鋼鐵的騎槍,也不曾穿著華麗的新娘禮服,更沒有黑暗聖盃那種匯聚世界一切之惡的異常能量。
她的眼神略顯侷促,但是卻堅定而有力。她微笑著,站在那裡看著他,什麼話也不說,或者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只穿著一件很普通的粉紅色洋裝,洋裝上有著她自己手縫的小小口袋。
他記得那個口袋裡總是帶著藥草,和被很小心裝好的花瓣,讓她的身上總是帶著淡淡的香味。
她的手中拿著一把小小的木劍。那是他為她製作的,最適合初學者使用的木劍,也是她唯一會用的武器。雖然直到她離開這個世界,她也未曾用那把木劍戰勝過一個人。
對於他來說,她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不可忘卻之痛。在遙遠的過去,他不止一次祈禱,時間能夠倒流,回到那個悲劇發生的前一刻,阻止她的願望。
尤麗雅,他曾經的生命之光,永遠之痛,他不可忘卻的傷痕。
尤麗雅,已經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的,永遠的妹妹。
尤麗雅,被拉拉奪走了身體,但是卻是她自己做出的那個選擇的,笨拙而不得要領的妹妹。
和安妮不一樣,她和那時候一樣,並沒有變。那並不是安妮那種長大後的樣子,而是和最後一次見到她時一樣,小小的,可以被他輕輕抱住的樣子。
時間在這一瞬間彷彿真的停頓,然後倒流到了那一天——他最後見到她的時刻。
那個時候,她還擁有自己的意志,並且做出了一個他到現在也無法理解的決定。
“尤……麗……雅……”尤里西斯握住深淵斷罪的手,第一次不是因為戰鬥而顫抖。發出的聲音,與其說是驚喜,還不如說是惶恐。
他無法想象,自己還能有這樣的幸福,還能再見到尤麗雅。
如果這是夢的話,他希望,這個夢能更久一些,更久一些。
和以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樣,這是隻有他和拉夏還有米拉村的人們知道的尤麗雅。
不是拉拉,也不是安妮,而是那個總是努力跟隨在他身後,拼命的用那把木製的小劍,鍛鍊著那脆弱的身體的女孩。
她是他唯一真正愛護過,想要真心守護的女孩。曾經,為了她,他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想要成為神官的那個理想,最初的來源之一,也是因為對她的責任。
他想要守護她,想要治好他,想要看著她成長,想要她獲得幸福。
和拉夏不一樣,她是很柔弱,很需要照顧的孩子。
而現在,他只是想好好的看著她,哪怕那只是個小小的幻影也好,也足夠了。
但是,戰爭的騎士無情的撕毀了他這個小小的夢想。再度開始衝刺的白騎士,揮舞著巨大的重錘,如風一般的穿越了戰場,衝到了尤里西斯的面前。
“滾開!”尤里西斯憤怒了。只有這個時間,只有這個時刻,對於打攪他的人,絕不原諒。
深淵斷罪回應了尤里西斯那恐怖的憤怒,屬於魔王的憤怒。一個漆黑的半圓出現在尤里西斯的身前,把白騎士手中的武器輕而易舉的切斷,然後爆發出毀滅性的衝擊波,將他轟退。
白騎士並沒有放棄,而是召喚來一面巨大的黑色盾牌,手持一把白色的騎士巨劍,再次衝了上來。
“滾!”尤里西斯生氣了,真真正正的生氣了。握住深淵斷罪的雙手,因為太過用力,而產生了不自然的扭曲。
不過,這一次,尤里西斯並沒有機會再攻擊。因為,在凝視了尤里西斯一段時間後,單手握著木劍的尤麗雅,輕輕的雙手合在一起,將手中的木劍舉到了自己的頭上。
在她的身後,出現了一道紅色的牆壁,一道由紅色的光所組成的牆壁。
雖然是由光所組成,但是這面牆壁卻散發出無比古老的氣息,彷彿千萬年前它就已經矗立在那裡一樣。
在尤麗雅手中的木劍上舉的過程中,這面牆壁開始出現水紋一樣的波動,一些物體的影子從這些水紋中隱隱約約的浮現出來。
那是武器,全部都是武器。
有前端螺旋交錯在一起,如同音叉一般的深紅色長槍。
有長度超過五米,刃長而細的雪白長刀。
有被鎖鏈所捆綁,劍身上浮現出暗黑色魔紋的大劍。
有如同斗笠形狀,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