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滿面羞愧,說:“祖禹兄,蘇某昔日對你多有不敬之處,還望海涵。蘇某今日方自知不及祖禹兄萬一,兵兇戰危,祖禹兄尚且不懼,蘇某且看那嶺南之地,有何可懼?”
範祖禹捧起一碗酒,對蘇軾說道:“子瞻兄,今日一別,想是今生再無會期,且痛飲一碗罷。”
蘇軾亦捧起一碗酒,說:“祖禹兄,保重了。”說罷兩人一乾而盡,範祖禹放下碗來,頭也不回,即下樓而去。
蕭峰亦向蘇軾告辭,抱起苗女尾隨範祖禹而行。
苗女醉得利害,不便放在馬鞍上,蕭峰只得抱著她,任馬兒自跟在後面。
蕭峰邊走邊向範祖禹問道:“範大人怎麼知道蘇大人心灰意冷?”
範祖禹知蕭峰只粗通文字,即解釋道:“他那一句‘高處不勝寒’,便是明證了,後又有‘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情圓缺’之句,正是天意如此,無可奈何的意思。”
蕭峰聽得似懂非懂,但想以範大人的文字造詣,當不會錯,範祖禹又繼續講:“最後一句‘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正是他退隱山林,與家人共渡餘生想法的映照。”
蕭峰聽罷想起父親,於是點頭說:“這也不錯啊!”
這時已經回到範祖禹所乘之船下,其侍童已在碼頭等候。範祖禹喚過侍童,便要離開,又對蕭峰說:“喬兄弟,聽你言想尋一舟船,我方才所乘那艘頗為合用,便轉讓給兄弟你用了。”
蕭峰知道他要北上,也不推辭,只好說一句:“範大人,保重了!還望後會有期!”
範祖禹只一拱手,說:“但願如此。”便領侍童望北而去,蕭峰想起蘇軾剛才解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的句子,對範祖禹更感敬仰。
正文 第五回 浩氣蕩江湖 佛蹤現紅塵(中)
(更新時間:2006…8…15 0:04:00 本章字數:4878)
船,已順流而下,將那苗女安置好,蕭峰獨坐船頭,捧著酒袋,仰望星際。只見斜月勾掛天上,漫天星朗,舟下江水暗湧,一陣陣清風掃過,實令人心曠神怡。
蕭峰卻是滿腹思懷,且不說前路未定,此番南行,已無阿朱在側相伴,摯愛陰陽永隔,只想一醉解千愁,偏是萬盅不醉量,只得酒入愁腸愁更愁。一袋已盡,再飲一袋,微覺酣意中,天上星空化作阿朱笑顏,蕭峰難再抑制,輕喚愛人:“阿朱、阿朱!”
忽地一陣幽香飄入鼻中,眼前阿朱容貌竟化作那苗女半嗔半笑的俏麗模樣,蕭峰心頭一震,驚覺一雙玉藕般的纖臂纏上自己脖子,十根春蔥似的手指撫上自己胸膛,背上已緊貼上一付溫熱身軀,傳來“嘭嘭”的心跳聲。
蕭峰只覺如被點了全身所有穴道,無法動彈分毫,心跳一陣的停頓後即又狂跳不已,忽然左耳感到一陣暖流,那苗女貼著自己耳邊說話:“好啊,一直不問人家名字,害人家還以為你是根木頭呢,原來你早就知道人家名字了啦,還叫得這麼親熱。”聲音甜美嬌嗲,只聽得蕭峰全身一陣酥麻。
蕭峰只感腦海一團混亂,只能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什麼時、時候叫過你、你了?”
那苗女繼續貼著蕭峰耳邊說:“那你剛才在叫什麼?不是叫我嗎?”
蕭峰又聞到一陣輕微的酒味,心中一閃:原來她還沒醉醒,可能是聽錯了。於是解釋道:“我在想我妻子,叫的也是我妻子,不是叫你。”
那苗女又問:“妻子是什麼啊?人家不明白啦。”
蕭峰被她吹著耳邊,一陣陣的酥麻傳遍全身,偏偏又動彈不得,腦子也轉不過來,只能勉強解釋道:“妻子,就是、夫人。”
那苗女嘻嘻一笑:“夫人就是人家啦,還說不是在叫人家?”
蕭峰頓感一陣頭昏腦漲,只急忙說道:“不、不是,你不是我妻子啊!”
那苗女雙手在蕭峰堅實的胸膛上輕輕掃著,一邊又問:“那,夫人和妻子到底是什麼意思嘛?”
蕭峰自感越來越難保持理智,呼吸也越來越粗重,加上剛剛喝了酒,一陣熱流衝上腦袋,迷糊下想不到任何解釋,口中竟說道:“你、你和我成親後才是我的夫人、妻子。”
那苗女聽完並沒有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忽然張口咬住蕭峰耳朵,蕭峰一驚,清醒過來,正要強運內力逼開她,卻發覺她咬得極輕,還不如說是含在口裡更洽當。
那苗女輕咬了一陣,鬆開口來,嬌嗔笑道:“原來就是老婆啊!你個壞蛋,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