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那是過去。不論是往前看,還是往後看,我都問心無愧,我沒有辜負過我的日子。”
衛羿凝視著她。小時候不明白,但現在他有些明白了,明白為甚從那時候起他就覺得一定要得到這個女郎。這個女郎的眼裡好似永遠藏著無數的想法,似星辰明滅,似另有一個廣闊無垠的世界。她自然是聰明的,她就好似渾身都是聰明勁兒,渾身都是活潑,渾身都是快樂,渾身都是美。
他當然要得到她,就算到如今,這個女郎也是他見過的最好的一個。
“阿九是我的。”衛羿說。
衛羿的表情很是透著點兒得意的味道。
華苓所有的情緒都被衛羿這一句話給衝沒了,噎著半口氣看了他半晌,到底是使勁兒戳了戳他的胸口,說:“你到底在想甚。”
衛羿說:“阿九。”
華苓又臉紅了。
……
晏河眼神挑剔地將落成的館子轉了一圈,道:“造得真是敷衍。”
何馮侍候在晏河身邊,抹著汗陪笑道:“公主說得是。只是謝九娘子說了,這館子並不需要整得太華麗……”
晏河說:“我並非說它不好。”
何馮不敢再說話,因為他實在沒弄懂公主到底是在說好還是不好。
趙戈在灰磚鋪的走廊上歡呼著衝來衝去,三四歲的小孩子正是好動的時候,不巧走廊上有鋪得不平的地方,趙戈絆了一下,以一種平沙落雁的姿勢摔倒了。
兩手在粗糙的地面上磨破了皮,疼得緊,趙戈兩隻眼睛裡立馬蓄上了兩泡眼淚。
晏河抱臂走過去,說:“站起來。不許哭。”
趙戈委屈地趴在地上不肯動。晏河身邊跟著的兩名侍婢心疼地看著趙戈,只是知道公主有多麼嚴厲,連半句話都不敢說。
王硨轉過廊角走過來。郎君身材高大,容貌俊朗,氣質略有些松懶,但無疑是已經到了一個男人非常吸引人的年齡。
王硨在趙戈跟前站住腳,將這小孩子扶起來,看見他嫩呼呼的面上蹭了一點血痕,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便揉了揉他的後腦勺,笑道:“兒郎有淚不輕彈,摔了站起來罷了。”
趙戈委委屈屈地站定了,仰頭去看自己娘,只見他漂亮的娘面無表情,遂不敢再撒嬌,也不敢再想著手心疼,立刻跑回了晏河身邊,拉著她的袖角。
王硨看著這一切,他道:“公主。”
晏河看他一眼,淡淡道:“王二郎。”
王硨緩步走近,近得不夠一臂距離的位置,他抬了抬手。
晏河眼神冷冷地看著他。
王硨又將手放下了,他看了她片刻,說道:“公主今日極好看。”
晏河後退了些,將趙戈抱起來,轉身走了。
那邊正好謝家兄妹走了過來,華苓和衛羿也在後面,今日的東道主在說:“都看得差不多了罷,我們到酒肆去罷,我第一回做東請大家夥兒吃酒,不許半途跑了啊……”
一大群的人浩浩蕩蕩都走了,王硨立在粗陋的迴廊下。
……
華苓請客請在了朱雀街上的劉家酒肆,這是個只有兩層的中等酒肆,裝修不算頂好,但是酒肆的劉家酒很好,掌勺的大廚做的菜味道也不錯。
金陵的五月已經很熱了,裡外穿上兩層,稍微活動一下就要出一身汗。華苓袖手等在酒肆門口,帶著金瓶,笑盈盈地將一個又一個陸續來到的朋友迎進門,見人就是一句“歡迎光臨”,心想親自做東,請客吃酒還真是第一次,但這感覺不壞。
王硨並沒有跟著大部隊直接從惠文館過來,消失了一陣子,然後帶著一群王家郎君和娘子來了,王霏、王磷都在其中。
除了已經入朝的、年紀大、十分忙碌的那些,四公家族與華苓有些交情的幾乎是都來了,朋友又帶朋友,二樓一層酒肆還差點擠不下。
晏河還帶來了四公主,新皇登基之後,二皇子就病死了,三皇子、四皇子被遠遠打發到了封地去,金陵城中就剩下了幾位公主。四公主錢沁和七八…九是同樣的年紀,這些年也沒有小時候嬌蠻了,與晏河關係還不錯,晏河就帶了來。
等客人們來的差不多了,按照各自喜好安排入座,華苓輕快地走到中央略高的位置,先來了個團團四方揖,然後才站直了身,笑容燦爛,說道:“諸位哥哥、諸位姐姐,謝九這廂有禮了。籌備了幾個月的惠文館今日已經開業,一切都很順利,在座諸位都是伸出手幫過忙的人,能得到大家夥兒的幫助真的太好了。惠文館有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