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謝族子弟面上全是汗,他忽然主動扔掉了武器,離開保護圈,跪伏在地高聲道:“我族祖宗在上,丞公在上!我只是受謝華鼎等人脅迫,迫不得已才為他們做了些事,我心中依然忠誠於家族,忠誠於丞公,我願伏首受罰,將所知所見一切和盤托出,戴罪立功,只求饒我一命,饒我家中爹孃不死!”
華苓垂目注視著他。
謝華鼎大怒,斥道:“二十九郎,你此是何意!?”
二十九郎扭頭盯著他,眼神深恨,大聲道:“謝華鼎,我真不該聽信於你。你是這般狡言善辯,拿話哄住了我。我只以為你將成為下任丞公,提前追隨於你有好處。豈知你竟,你竟就是那與皇家有所勾結,想要傾覆我謝族的人。”
“你是我族千古罪人!”
二十九郎如此一說,其他幾名族子弟陸續扔下了武器,跪倒在地,俯首受縛。這短短時間裡面,他們所看見的謝丞公的佈置,已經足夠使他們心驚膽寒。原本以為自己是在往富貴路上走,但其實,是在走著一條回不了頭的死路。
與謝丞公作對,他們想得實是太簡單!
“苓堂妹,我等只是受謝華鼎和他爹妖言蠱惑,方才作出了於族中不利的舉動,我等並非無過,但絕不是主謀。”
“便是如此!我等有罪,不論族中願給予何等處罰,我等都誠心接受,只盼不牽連及父母兄弟!”
“我知曉他們與皇家勾結的許多秘信所在,也知曉他們不少的暗樁佈置,我願全數托出。”
謝華鼎立在原地,眼神陰狠地瞪著忽然變了態度的這些個族兄弟。
原本一個個信誓旦旦說著,要追隨於他,任他驅馳,只待他丞公之位到手,便同享富貴尊榮。
如今呢,只看著情勢不及了,為了保命,竟就反口了,小人無恥!
謝華鼎的身邊只剩下了不到三十的,可憐巴巴的人手,而這些人也都知大勢已去,在他們身上已經看不到戰意了。
華苓輕笑一聲,在她的笑聲裡誰都能聽出濃濃的諷刺蔑視之意。
自詡最為高貴的江陵謝當中,原來竟也有一群這樣的人。
別說脊樑骨,只怕這些人是連腿骨都沒有了!
在大家都防備著謝華鼎爆發的時候,他卻也忽然扔下了手中的武器。見到主人如此,他那不到三十的人手也都全數扔了武器,任由華苓的人一擁而上,將他們全數捆縛。
謝華鼎被結結實實捆縛住,他很快被族兵們粗魯的動作弄歪斜了發冠、頭髮披散、衫袖凌亂地扔到了俘虜群裡。
華苓盯著他看了一眼。這個男人雖然暫且伏首受縛了,但就從他的表情來看,華苓就知道他並非完全死心。
但是這又如何呢,沒有武力,一切都是空想。
“罷了,先捆起來。人這麼多,柴房也放不下了,就扔在前院的空地上,陳庭點五十人看守,沒有我的命令不可輕舉妄動。若有膽敢亂動胡言者,不問原因,斬了便是。”
“金甌……”華苓微微一怔,轉口道:“金瓶去準備紙筆。俘虜當中,有願意立時默寫出所知事實以減輕罪責的,陳庭你就將人單獨關在空屋當中書寫。”
“陳魏點一百人,十人一組,將府中各處可進出的門戶守住。前後院兄弟姐妹各園暫勿驚動,其餘人隨我行動。”
華苓籠著袖,聽族兵們轟然一喏。
陳庭、陳魏就是來救她的那一百人手當中的小頭領,動作迅速地點了人手,依言去了。
從華苓帶著人回到丞公府門前至今,其實才過了大半個時辰。謝華鼎和華苓在大門口的一番爭鬥聲息並不大,府中廣闊,傳不到後院去。
華苓身邊留下了五十人,她領著這些人,將被關在偏院當中的七八名原族兵小頭領提了出來。帶上這些人,才去了丞公府東側安置族兵的地方,將剩下的四百族兵盡數收攏,所有人原位復職。
至於謝華鼎安插的人手就統統綁起來扔到了前院。
武力部分處置好,華苓才著手梳理前後院的奴僕。
丞公府中,今夜將燈火通明。
“四人一組,去告訴府中各園主人,這些時日裡,若是見著自己園中、府中他處有人動靜不妥,與謝華鼎等人有關者,即時遣人來告知與我。其餘時候,告訴他們,暫且勿要出園為佳,諸般需求,待爹爹回府再議。——點五十人,隨我去致遠堂。”
對待兄弟姐妹們可以懷柔,對待牟氏麼,心裡憤怒的華苓是絕不會有好面色的了。
“是,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