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兩側的房屋既不奢華也不破舊,有點類似於中產階級的住宅,柳依依剛要說什麼,張哲翰捂住她的嘴,縱身一躍,翻過一堵圍牆,站在了一個院場中央。
這是一個和漁村小院差不多大小的院子,正屋還亮著燈,柳依依現出袖珍手槍警覺地端著,張哲翰把她放下,走過去推開房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柳依依進了屋,地上兩套衣服還維持著扭曲形狀,一看就是被殺之後屍體消散,紅色面板旁還散落著一些物品。
張哲翰撿起一個徽章,嘆了口氣:“唉,你說你倒黴催的,隨便殺也能殺到你。”
在沒有再次遇見柳依依之前,張哲翰是斷然不敢這樣故技重施的,地藏境在神殿副本里殺人越貨,危險係數太高,但有柳依依在就不一樣了,相思斷的加持,就相當於天極境行走江湖,自然可以囂張一些,剛才摟著柳依依發出的合擊魚腸劍,即便院子裡有天極境恐怕也難於抵擋。
“你,又殺人了?”柳依依瞪大眼睛看著地上的衣服。
“你不也打飛了那麼多路人嘛。”
“我沒殺他們啊,只是打飛而已。”
張哲翰晃了晃手裡的徽章:“黑水公司的,沒濫殺無辜。”看她還要說什麼,忙轉移話題道,“餓不餓,我給你做吃的去。”
柳依依往床上仰面朝天一躺:“早就餓了,飛了那麼遠,又是扔海盜,又是拍路人,……”
張哲翰吻了她一下:“我去廚房給你做,你先歇會兒。”
這時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們倆都不會做飯,柳依依嬌生慣養,可能連廚房什麼樣都不知道,他則被丫鬟寵壞了,關於做飯的記憶還停留在外賣小哥階段。沒辦法,趕鴨子上架,不會做也得做。
硬著頭皮推開廚房門,又一個問題接踵而來,廚房裡烏黑一片,“非非,怎麼點燈?”
【世界上最早的火柴就出現在古羅馬時期,當時的人們將木柴浸泡在硫磺中,然後再進行出售,人們用鐵塊撞擊打火石,讓濺出的火星落在用硫磺浸泡過的火柴上,就可以點著火了,到中世紀時期,歐洲人又用蘆葦取代了木柴,作為引火的材料。】
“火柴,火柴,……”張哲翰嘴裡唸叨著,在黑暗中摸索,磕磕碰碰摸了半天,什麼也沒找到。
廚房突然亮了起來,柳依依手裡拿著一盞油燈站在門口:“笨,不知道從房間裡拿燈過來啊。”
張哲翰拍了拍腦袋,尷尬地笑了笑,“呵呵,還是我們家依依聰明。”
柳依依捂著嘴咯咯笑了:“你看你的臉……”
“怎麼了?”張哲翰伸手在臉上摸了摸,柳依依笑得更歡了,“大花貓,哈哈……”
張哲翰再一看兩隻手,黑乎乎沾滿了鍋灰,也跟著傻笑起來。
柳依依舉著油燈在廚房裡到處翻著:“我知道你也不會做飯,咱們就吃點現成的吧,你看,醃魚,滷肉,香腸,嗯,麵包在哪兒?”
-
柳依依蜷縮在被子裡,像一隻貪睡的貓。
張哲翰掐著時間出的門,風四娘兩口子抵達的時間應該是早上七點左右。
清晨的空氣異常清新,只有淡淡的海的味道,聞不到絲毫煙火氣息。
羅馬人的早餐非常簡單,幾片薄餅、麵包,配上一碟橄欖油或者蜂蜜,吃上幾顆無花果,再喝一杯牛奶或者葡萄酒,一頓早餐就算完事了。所以不會有炊煙裊裊,不會有小米粥的清香,也不會有引車賣漿的吆喝。
海天之間,初升的太陽如一顆破碎的鹹鴨蛋蛋黃,海浪不知疲倦地翻湧,帶著淡淡海腥味的海風輕拂而過。站在斯帕卡那波利街上,逆著金色的陽光,張哲翰突然發現一個麻煩的問題,那不勒斯的建築都不高,或者說高度都差不多,幾乎無法確定哪個是“最高的建築”。
只好沿街往西走,邊走邊搜尋,張哲翰現在是易容狀態,只能他找他們。
走著走著,路堵上了,一大群人抻著脖子看什麼,人群的後面,一隊士兵排出了警戒線,張哲翰擠進去一看,摩絲庫利歐旅舍不見了,變成了一堆廢墟。
正在暗自慶幸,突然發現人群中有個禿頭閃了一下,仔細看時卻沒了蹤影。
祝先生?他怎麼這麼快就到了那不勒斯?難道推平旅舍是那位女天極境乾的?
有人拉了拉衣角,扭頭一看,臉色蒼白的符溪和風姿綽約的風四娘。
擠出人群,張哲翰問道:“你們是怎麼發現我的?”
“是我媳婦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