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張哲翰像青蛙一樣沒蹬幾下就看見了明鏡般的水面。
夕陽折射的光影中有很多黑色的船底,全都附著厚厚的海洋生物,只有一片最大的船底潔白如新。
諾亞方舟。它好像剛靠岸,兩條艞板斜著搭在碼頭上,一條下人,一條上人。
張哲翰故技重施,釋出蛛絲黏在船弦上,像壁虎一樣上了後甲板。甲板上空無一人,張哲翰一抹臉變成了第一次上船時那位侍者託雷斯的樣貌,穿上最不起眼的米黃色袍子,從儲物艙裡翻出一塊三眼人牙牌捏在手裡,穿過甲板,從容走下艞板。
這個碼頭堪比大航海時代葡萄牙的里斯本碼頭,遠處白帆點點,近處桅杆林立,剛才在水下看見的船底都是木帆船的船底,像極了中世紀的西班牙帆船,有三桅,也有兩桅甚至單桅,張哲翰恍惚覺得穿越到了大航海時代。
碼頭是一個長條石築就的上千平米的廣場,中央矗立著一座氣勢恢宏的三眼人半身石像,概括的高鼻深目,五六十米高,風化斑駁卻栩栩如生,黑曜石瞳仁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彷彿凝視著一望無際的大海。
石像後面一排大理石城牆巍然聳立,將碼頭廣場與城市分割開來,二三十米高,不規則的石塊築成,城頭箭垛是實心的,城門不大,兩側有兩座突出的圓形塔樓,不像中國風格的城牆,更像歐洲古代城牆。
下船的旅客在城門外排著長隊,城門延出到塔樓站著兩排手持長矛、穿著土黃色甲冑計程車兵,依次檢查牙牌。
塔樓弧形牆面膏藥似的貼著大大小小的公告,中間最惹眼的一張標題是“謹防魔鬼張翰”,密密麻麻的字跡,列舉了“魔鬼張翰”殺害三眼人的種種罪行,描述了張翰的武器和行為特徵,並特別強調他可能會變成你身邊的任何人,末尾蓋著姆島衛戍司的藍色大印。
“下一個!”士兵叫道。
張哲翰張開手,這才認真看這塊牙牌,材質是某種動物的牙,但肯定不是象牙,像個小盾牌,正面刻著三眼人半身石像,背面一行字,“達姆城衛戍司士兵布達佩斯”。
士兵看了看牙牌:“你從達姆城來?”
張哲翰很土鱉地答道:“是的。”
“為什麼來姆島?”
“回家探親。”
“家住哪裡?”
這一問把張哲翰問懵了,他對城裡一無所知,只知道六條街道以國際象棋棋子命名,想起慕慕斯說的咖啡館地址,隨口胡謅道:“皇后大街13號。”
士兵狐疑地看著他:“不對吧?皇后大街是商業區,士兵應該住在禁衛軍大街的衛戍區啊。”
張哲翰一慌,反應極快地圓謊:“哦,我女人在皇后大街。”
士兵盯著他追問:“你女人叫什麼?”
張哲翰秒答:“慕慕斯。”
士兵把牙牌遞回來,揮了揮手:“走吧!下一個!”
巨大的蛋黃在地平線上隱沒,星星點點的燈亮了起來,路邊每隔幾十米就有一個一人多高的石柱,石柱頂上的路燈也不是油燈,而是在達姆城見過的產自萊剋星頓的光充電燈。
空氣中飄著食物的香味,寬闊的石板路上人來人往,人流中有三眼人也有穿著袍子的古猿。
不時跑過一輛中世紀的馬車,不,準確的說是牛車,因為拉車的不是馬,而是半麝。
這絕對不是兩千萬年前的城市,人界城市大多復刻地球歷史上某一個階段的某一座城市,這座城市好像也是,但你說不出它是復刻的哪座城市,哪個歷史階段。所有建築均用大理石砌築,工藝精湛,整體上看肯定是古代歐洲,卻無法概況是什麼風格,哥特式的尖頂、摩爾式的拱門、巴洛克式的裝飾全都有,好聽點是集大成,不好聽就是大雜燴。
張哲翰攔住一名古猿,用猿語問道:“皇后大街怎麼走?”
古猿神色慌張,左右看看,躬身施禮卻不說話。
前面一名三眼男人轉過身,奇怪地看著張哲翰:“你是外地來的?”
“是,剛進城。”
“你不知道姆島的法律規定,不可以和別人的奴奴交談嗎?”
奴奴?張哲翰一怔,反應過來他可能說的是奴隸,“對不起,請問,皇后大街怎麼走?”
三眼男人沒好氣指了指前面,“過兩個路口,右轉。”
皇后大街是一條東西向的大街,車水馬龍熱鬧非凡,街道兩側店鋪毗連,有服裝店,雜貨店,傢俱店,武器店,還有一些不知道賣什麼的店。最多的還是餐館,中餐西餐印度餐,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