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死了。”
眼前的龔麗,面容憔悴,滿臉皺紋,青絲變得花白,老了至少二十歲。
張哲翰緩過神來,一臉關切:“怎麼會這樣?”
“我也沒想到,祝融一死,我也會跟著衰弱,不,是衰竭。”龔麗說著,伸出一隻手,原本纖纖柔荑,如今面板鬆弛,青筋暴露,皺紋深深淺淺地交錯著,“這是他死了才觸發的一條規則,我們原本就是一體,一損俱損。規則沒觸發之前,誰也不知道。”
“可為什麼還要讓你們打生打死?”
“這也是規則,夫妻反目,他修復天梯,我破壞天梯,我們倆上次是一起死的,就是天梯斷裂的時候,轉世後才發現,我們之間只剩下仇恨。”佈滿皺紋的臉上滿是憂傷,“如果他沒死,我們再怎麼打也殺不死對方,等他真的死了才知道,其實他死了我也活不了。”
張哲翰被憂傷感染,揉了揉眼睛:“佈道者不是不會死嗎?”
龔麗難看地笑了笑:“確實不會死,但如果找不到轉世的他,我也會去轉世。”
張哲翰問道:“找到了呢?”
“如果找到了,我們會重歸於好,我還是我,還會回到原來的樣子。”
沉默了一會兒,張哲翰輕聲問:“轉世有什麼不好嗎?”
龔麗滿是皺紋的臉上又浮現出憂傷:“我不想放棄今生,不想忘記你們,如果記憶消失,和死有什麼兩樣?”
今生的兩人,一善一惡,轉世之後,誰知道會變成什麼樣,但那個美麗活潑的龔麗,肯定永遠的消失了。
張哲翰試探著問:“他轉世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龔麗道:“佈道者轉世並不是你想象中的投胎轉世,他會變成一個全新的人,忘記了以前所有的事。”
張哲翰又問:“他會出現在哪裡?”
“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副本,地球,幻界,都有可能。”
張哲翰頓了頓:“他還會不會去修復天梯?”
“這是他的宿命,就像我破壞天梯一樣。佈道者其實有兩面,一面是所謂天性,是‘天’賦予的與生俱來不可更改的屬性,比如他本能去修復天梯,我本能破壞天梯,都是天性。另一面是人性,因為必須有載體才能延續,久而久之就覺醒了人性,人性有善惡,所以就有了我的善他的惡。”
張哲翰安慰道:“別擔心,只要他想修復天梯,就一定會來找我,找蒙哥馬利,我們手裡都有鼎。”
龔麗搖頭道:“可是我沒有時間了,佈道者修天梯是沒有時間限制的,可能是一百年,也可能是一千年。”
“你還有多長時間?”
“最多半年吧,天知道。”
張哲翰突然想起祝先生死之前在天池說的莫名其妙的話,“龔麗,祝融死之前說過一句話,我看不懂,或許和轉世有關。”
“什麼話?”
“廷前冷落鞍馬稀,斜雨紛亂憂心失。”
龔麗皺起眉頭想了半天,“我也聽不懂,他應該是在隱晦地傳達一些違反規則的資訊,這個資訊一定和天梯有關。”
對祝先生而言,除了規則和副本劇情,不能說的就只有天梯。
龔麗習慣性攏了攏花白的頭髮:“或許有一個人能解。”
“誰?”
“女媧。”
張哲翰正想問怎麼才能找到女媧,無極門作戰系統中伊曼的頭像突然急促閃動,點開一看,只有兩個字:“敵襲”。
字少事大,只發了兩個字,說明倉促緊急,在作戰系統中發緊急資訊,說明他們遇到了棘手的問題。
張哲翰出現在楊巔峰的指揮部裡,楊巔峰和兩名軍官正緊盯著牆上的大螢幕。
螢幕上有三個小畫面,主畫面上,三名士兵成戰鬥隊形,端著動能槍,在一個山洞裡搜尋,畫面源自其中一名士兵的頭盔上的攝像頭。
“怎麼回事?”張哲翰問道。
“這是島東頭的唐古拉山上的那個洞,剛才洞裡出來五個人,被我們消滅了。這個洞一定是他們的座標。”
不對啊,狼界無法使用登載艙,只有會逐日功和陰遁才能使用座標,難道這些士兵都會逐日功?
另一個畫面是山腰上的土坪,苦瓜操作著狼炮,後面一排蔬果隊員,肩上扛著單兵導彈嚴陣以待,伊曼騎在齊齊爾背上,揮舞著胳膊說什麼。
看見齊齊爾,張哲翰突然想起它曾經說過,它是在一片森林裡追一隻郊狼,跑著跑著眼前一黑就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