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我無所謂,他現在不過是普通人,萬一弄死了,主子那邊你怎麼交待?”
張哲翰動了動,手臂不由自主地顫抖,電擊的餘波仍然讓他感到痛苦。
“醒了?滋味如何?”張蠔戲謔的聲音。
張哲翰嘴唇囁嚅了一下,張蠔問道:“你說什麼?”
張哲翰嘴唇又動了一下,還是沒聽見聲音,張蠔走到聚光燈下,側耳俯身,終於聽清了張哲翰在說什麼。
“艹……你……大爺!”
張蠔青筋暴起,現出一根皮鞭,胳膊高高揚起,狠狠落下,呼嘯的鞭梢劈頭蓋臉地落在張哲翰身上,皮鞭接連揮動,打出一道道刺目的血痕,鑽心的疼痛猶如烈火炙烤一般,瞬間傳遍全身。鞭如雨點般落在了身上,斑駁的衣襟和皮肉在一下一下的鞭撻聲中開裂,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張哲翰拼命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喊出聲來,但身子仍然不由自主地弓起,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蠔先生,還是悠著點吧,你可是天極境,一不留神就真打死了。”蔣忻冷冷道。
張哲翰心裡清楚,張蠔若不是悠著勁,任何一鞭都能要了他的命。好漢不吃眼前虧,不能再逞口舌之利,那樣沒有任何好處,徒增皮肉之苦。
張蠔停止動作,問道:“還嘴硬嗎?看你能扛多久。”
看張哲翰一動不動,收起皮鞭道:“別裝了,我的刑罰只能讓你受皮肉之苦。”
還是沒動靜,趕忙伸手去探鼻息,氣息微弱,又搭在大動脈上摸心跳。
蔣忻毫無表情地說道:“我來吧,我是木系。”木系天行者大多通醫術和毒術,有治療技能。
張蠔做了個請的手勢,回到椅子上坐下,端起一杯水。
蔣忻走到刑臺前,摸了一會兒脈搏,扒開眼瞼看了看,“心臟異常,電刑傷及心肺,若再用刑,可能會出意外。”
張蠔陰沉著臉道:“那就交給你了,把傷治好,明天我再審問。”
蔣忻搖頭道:“我治不了。”
張蠔感到意外:“你不是有治癒技能嗎?”
蔣忻攤了攤手:“我只能治療皮外傷,內臟損傷治不了。”
“那就先治療皮外傷,其他的再說。”張蠔說罷,伸手在空中一抹。
張哲翰眼前黑了一下,又是一陣墜入深淵的感覺,轉瞬之間回到了囚室,讓他意外的是,蔣忻也一起被弄了進來。
氣氛尷尬,張哲翰乾脆裝死到底,閉著眼睛不動,看她要做什麼。
蔣忻坐在席夢思邊上,猶豫了一下,伸手慢慢給他脫衣服,準確地說是把他身上那些被鮮血浸透的碎布片扯下來。
張哲翰很快一絲不掛,遍體鱗傷地平躺在床上,蔣忻的手在他身上緩慢移動,一條傷口一條傷口給他療傷。
每治癒一道傷口,疼痛就減輕一分,蔣忻的手修長而冰涼,撫摸在傷口上有一種清爽的感覺。
張哲翰始終閉著眼,一言不發,心如止水。她現在是獄醫,正在盡本份給囚犯療傷,僅此而已。
傷口實在是太多,蔣忻幾乎摸遍了他的全身肌膚,半個多小時才摸完。往他嘴裡塞了一顆藥丸,站起身進盥洗室打了一盆水,用毛巾給他擦拭血跡。取出一套睡衣幫他穿上,把地上帶血的布片塞進一個口袋,拉過被子給他蓋上,這才抬頭向天花板說道:“治療完畢。”
光線暗了一下,蔣忻即刻不見。囚室裡殘留著汗味、血味和香味,汗味和血味是他的,香味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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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出事了!”舒琪叫道。
張哲翰走之前說寧思聰死了,他要去找蔣忻,但現在諜報系統上,蔣忻卻不見了。
張哲翰經常來無影去無蹤,不回逍遙居很正常,但蔣忻不見就不正常了。
諜報系統是血僕系統的子系統,在諜報系統上消失意味著在血僕系統消失,要麼死亡,要麼解除了血僕之約。如果張哲翰解除了她的血僕之約,她依然可以留在諜報系統,除非血僕之主把她剔出去。
更嚴重的問題還在於,張哲翰的名字在所有系統中全部呈灰色不可用狀態,和上一次天心鎮被俘的情況一模一樣。
“你是說他又被梁朝煒抓住了?”小春初櫻問道。
“目前情況看,他肯定處於被遮蔽狀態,是不是又中了天心鑿不好說。”
“就算 minuteman II 之類的遮蔽也不可能遮蔽一晚上啊,再說即便是天極境,想抓我們主人也不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