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知道很多後宮秘事,但一定不會說。再往深裡問估計也問不出什麼了,張哲翰拐彎抹角問道:“司馬道子一般什麼時候出現?”
這是在問工作,郗恢答道:“丑時。”
丑時是後半夜1點到3點,皇帝的親弟弟後半夜出入親哥哥的後宮,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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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月亮如白紙一般,慘淡的月光灑在顯陽殿前的虎皮條石板上,透著肅殺和淒涼。
張哲翰又無比屈辱地變成了一隻黑色的肥貓,因為當他看見王國寶的時候感受到了強大的威壓,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司馬道子的跟班竟然是位天極境。
丑時之前的十分鐘,他就潛伏在顯陽殿張貴人偏殿前不遠處的一棵柳樹上,舒琪則在300米外的雕簷上俯臥,步槍抵肩。
丑時一過,小皇帝就從偏殿出來,回式乾殿喝酒去了。小皇帝剛走,司馬道子和王國忠就從北掖門方向賊嗖嗖地溜了進來,巡夜的太監極默契地消失,司馬道子門都沒敲就推門進了偏殿,王國忠則在不遠處的大柱子下盤腿而坐。
在後宮公然和皇帝的寵妃私會,天極境望風,這是何等的氣派。
張哲翰正感慨間,沒注意七十二變的有效時間到了,肥黑貓瞬間原形畢露,一百多斤的重壓下,柳樹枝不堪重負,咔嚓一聲折斷,張哲翰猝不及防,掉在地上。
“誰!”王國寶一聲低喝,高速掠近,右掌快如閃電在空中擊出。
“咳咳,是我,遊擊將軍劉裕。”張哲翰站起身,故作鎮定地拍了拍屁股。
王國忠趕忙把掌一收,強勁的掌風擦著張哲翰頭皮掠過,呼的一聲,張哲翰下意識縮頭,頭盔卻不見了,髮髻散落下來,長髮飄飄。
好險!張哲翰脊背冒出冷汗,如果剛才選擇逃跑,這一掌拍在背上,不死也是半條命。
更要命的情況發生了,舒琪的子彈到了。
他一定是看見張哲翰墜地,王國寶攻擊,下意識就開了槍。
七八顆步槍子彈無聲無息射向王國寶的眉心,王國寶左手只一撈,就接住了所有的子彈,喝道:“有刺客!”
出人意料的是,他並沒有向舒琪藏身之處撲去,而是返身進了偏殿,拽著司馬道子急掠而出,幾個縱躍,出了宮牆,消失在月光下。
偏殿的門又關上了,亮起了燈。暗處躥出幾道黑影,向王國寶逃走的方向追去,張哲翰從容撿起被王國寶打飛的頭盔戴在頭上,輕聲哼著“挖呀挖”,不緊不慢地向北掖門走去。
宮門外正在值更計程車兵看見長官走來,一個個挺直身體,左掌拍右胸行軍禮。
長官一個人晃悠著走出宮門,穿過拒馬中間的空隙,向禁軍大營緩步而行。
驀地,一道黑影極快地從長官頭上掠過,在值更士兵的眾目睽睽之下,他們的長官不見了。
“快!快去稟報郗副統領,劉將軍遇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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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三刻,太極殿內,宿酒未醒的小皇帝被太監駕著坐在金鑾寶座上,後面的宮女撐起兩把巨大的五明扇。
身著各色進賢冠服的大臣們魚貫而入,羅列大殿兩側。
淨鞭三響,當值太監大喝:“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中書令王獻之出班大聲奏道:“啟稟陛下,昨夜丑時,內宮偏殿出現刺客,遊擊將軍劉裕在北掖門外遇劫,下落不明!”
小皇帝一激靈,酒徹底醒了:“怎麼回事?具體說說。”
王獻之又奏道:“禁軍副統領郗恢就在殿外,昨夜是他當值。”
“宣!”
太監大叫:“宣禁軍副統領郗恢覲見!”
郗恢從殿外急步走入殿內,伏地拜倒:“臣,禁軍副統領郗恢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郗恢,說說怎麼回事。”司馬曜擺了擺手道。
郗恢沒敢抬頭,沉聲奏道:“昨夜丑時,巡夜太監聽到偏殿有人叫道‘有刺客’,看見有兩人掠出宮牆,便追了出去,但沒追上。之後,遊擊將軍劉裕行至北掖門外,眾目睽睽之下被人劫走,去向不明。”
王獻之補充道:“臣在大司馬門當值,聽到動靜就往後趕,但到北掖門時為時已晚。”
小皇帝龍顏大怒:“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建康宮胡作非為?”
一名小太監匆匆從殿外走了進來,躬身稟報:“陛下,建威將軍桓伊在殿外求見!”
“宣!”
桓伊帶著劉裕的侍女從殿外進來,一襲青衣,風度翩翩,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