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捏鼻子硬喝下去,五官都皺到了一塊,“蜜餞呢,蜜餞呢!騙人!”
“等著。”方知行忍不住笑出了聲,彎腰進廚房把糖罐子拿了出來,不由分說,挖了半勺白砂糖塞韓念念嘴裡。
“。。。。。。”她想揍人。
轉天年初七,韓念念大早起來去看佈告,中心小學牆外貼了大紅紙,通知參加考試的名單。
十個人報名,五個人考試,最終只招兩個人。
韓念念壓力還挺大。
年初九考試,這兩天哪也不去了,從圖書館借幾本書在家臨時抱佛腳。
大早上王婆婆就過來喊她,“丫頭,快出來,巷口集合,發糧票啦。”
月初發糧票,這都陽曆二月了。
住這條巷的都出了去,巷口擠滿了人,街道辦事人員按著名單挨個喊人,糧票、油票、肉票、布票。。。四四方方,兩到三排,剪子對剪開,發到每人手上都有一大摞。
仔細卷好了,準備回去。住巷口的鄭大嬸喊住了她,“大閨女,俺想讓你幫俺兒子說個媒。”
韓念念還未開口,周大娘便接過了話,“大閨女年紀小小一把,辦事卻利索,一看就是行家,讓大閨女給說媒,一準沒錯。我家芳芳就是大閨女給介紹的,芳芳一眼就相中了,是個公安!”
說到最後,周大娘到底忍不住炫耀了起來。
鄭大嬸一聽,忙道,“大閨女,你也要給我家老大說個俊俏的媳婦!”
韓念念來者不拒,“大嬸您去我家,先跟我好好說說。”
。。。。。。
一傳十,十傳百。城市不小,訊息傳播倒也快,單這兩天,上門來找韓念念的就有十來個,要麼是周大娘的孃家七大姑八大姨,不然是鄭大嬸的兄弟姐妹,還有何公安他老孃的孃家妹子。。。
反正是人帶人,有找韓念念算日子的,也有合八字的。
筆記本上迅速登記了不少年輕男女的資訊。
就在韓念念琢磨給誰介紹誰時,軍官同志登門找上她了,手裡拎了個網兜子,裝了罐頭、蜜餞還有雞蛋。。。
韓念念有些詫異,把軍官同志迎了進來。
軍官同志神色窘然,摘了軍帽撓撓頭,一時不知咋開口。
韓念念洗搪瓷缸,給他衝了糖水,笑眯眯道,“軍官同志,是過來讓我幫你說親?”
軍官同志點頭,“大妹子,麗。。。劉麗娟同志交好的人不多,我見她跟你倒是往來多些,所以想讓你中間保個媒。”
韓念念先沒應,而是道,“軍官同志,我聽說您過年回了老家,爹孃那邊怎麼說?容得下劉姐和她閨女?”
軍官同志神色一滯,隨即堅定道,“我的媳婦跟我過日子,不跟爹孃過日子。何況劉麗娟同志的男人因救我而戰亡,我應該照顧他母女。”
韓念念面上露出嚴肅之色,“劉姐要的不是同情、不是照顧,是愛護,如果您出於同情想照顧她,我想大可不必,劉姐不是懦弱之人,不需要可憐。”
“我。。。”軍官同志黝黑的面龐浮現不自然之色,我了半天,豁出去臉皮道,“我以軍隊的名義發誓,我中意劉麗娟同志!想跟她好好過日子!”
“爽快!”韓念念笑了,“我這就去劉姐家。”
軍官同志要跟著一塊,部隊請假不易,好容易能出來一趟,自然是想看看她母女。
兩人一塊去大雜院。還未進門就聽見裡面的吵嚷聲,一箇中年大嬸兩手掐腰,站劉姐家門口謾罵,什麼狐狸精、騷婆娘之類的難聽話像機關槍似的不停從嘴裡蹦出來。
劉姐坐屋裡奶孩子,面色沉靜,一聲不吭,似乎早就習慣了這樣。
韓念念認出來了,這大嬸就是上回攔她那個,皺眉道,“你嘴巴放乾淨點!”
中年大嬸愣了下,也認出韓念念了,跳著腳撒潑,“我就罵,我就罵!咋啦,這死寡婦耐不住勾引我男人,我還不能罵啊,再攔著,我連你一塊罵!小妖精!”
婆娘是個厲害角色,就看不慣劉麗娟一副文弱秀氣的樣兒,更見不得她男人眼睛往她身上瞟,大早上見這騷婆娘接水,還湊上去要給她拎,一定是這騷婆娘使了啥勾魂術,死了男人就想打自個男人的主意!
眼前這個,穿了身水藍色真絲夾襖,下面是燈芯絨褲小皮鞋,穿成這副勾人模樣,一看就是跟劉麗娟一路貨色!
韓念念冷笑,“看不好你男人,還怪到別人身上,我是你男人,一秒鐘跟你過不下去,吃了屎一樣亂噴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