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手微微一停,放開了她,將食指與中指的指肚按在了她的脈息上。
“病不諱醫,我給你診了脈才知道要給你留下幾服藥。”
蘇清深吸了一口氣,握了一下掛在脖子上的玉笛,輕聲道:“紅霞、紅蓮出去,只留下梅紅伺候!”
蘇清的語氣裡帶著幾分惱意,紅霞與紅蓮都感到有些莫名,相互遞了一個眼色退了出去。
“有什麼話要單獨跟我說嗎?”
蘇清能聽得出來,凌浩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欣喜。
“不錯!”她忍住氣說道。“承蒙凌公子多次幫忙,蘇清感激不盡,以前的事。公子早已償清,蘇清身在深閨。不便收公子的東西,玉笛歸還,以後公子也不必再來給蘇清看病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抽回了自己的手,將玉笛摘下送了出去。
坐在床邊的凌浩愣愣的看著伸在自己面前的這隻手,半天沒有說話,良久方道:“身體恢復了不少。再吃兩天便可停藥了,不過不要老是悶在屋裡,多出去走走。
我去給你抓藥了,一會兒直接交給丫頭。我就不過來了,你要乖乖的!”
蘇清聽了他的話以後,呆了半天,她鼓了好大的勇氣才說出這些話,可是人家根本就沒理她這茬。什麼叫她要乖乖的!
拿她當小孩子嗎?
笑話!她兩世為人,哪裡像小孩子了!
蘇清還在自己生悶氣,只聽梅紅隔著帳幔小心的說道:“小娘子,凌公子已經走了!”
蘇清猛的撩開帳幔,果然。人已經不見了。
她屈膝坐在床上,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玉笛,依然戴在了頸間。
到了酉時左右,凌浩將抓好的藥交到了丫頭的手裡便回去了,並沒有進院門。
吃過晚飯以後,外面的春風越發的大了,天也陰沉下來,大約明天會有一場春雨降臨吧。
果然,第二天一早醒來,蘇清便聽到外面有雨滴敲打樹葉的聲音。
“什麼時候了?”蘇清撩起帳幔問道。
紅蓮趕緊走到床前道:“小娘子,已經快巳時了,因為您睡得沉,所以老太太吩咐不用叫您,等您醒了,命廚房將飯菜送過來。”
蘇清一愣:“老太太來過了?”
她說著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外面的天。
紅蓮微微的彎了一下,將臉湊到蘇清跟前笑道:“聽聞,今天公主殿下一大早便過來了,問起你的病情,老太太答得含含糊糊的,公主很不高興的,公主原是說要自己親自來幽香園看看的,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事,便吩咐了老太太幾句離開了,老太太這才冒雨過來了!”
她與容玉公主並沒有什麼交情,自然知道是誰的意思。
可是此時,她卻不明白為什麼容宇一再的刻意接近她,按理說現在符合他條件的女子應該很多,而且自己今生除了畫了一個風箏符意外,再沒有刻意在公眾場合表現過自己,他為什麼要這樣纏著自己不放!
就在這時,梅紅打了一把紙油傘踩著雨來了,推開門帶著一身的溼氣便闖了進來,來不及喘口氣,道:“小娘子,來聖旨了,瞧皇帝選的這個天兒,聽說老爺太太正忙著給崔家備謝禮呢!”
紅蓮扔了一個乾乾的白色棉布到梅紅的懷裡,道:“倒是也把話說清楚了呀!又是聖旨,又是崔家,不明白你要說什麼?”
梅紅拿起棉布擦了一下濺在臉上的水珠,促狹的道:“自然是封四小姐為‘和順縣主’的聖旨,小娘子的‘風箏符’可不是白畫的!”
“那老爺太太也該是進宮謝恩,怎麼又給崔家準備謝禮?你倒是一口氣把話說清楚啊,怎麼說半句留半句!”紅蓮一臉疑惑的問道。
梅紅將手中的棉布搭在肩上,一邊比劃一邊說道:“我以前沒有跟你們說嗎?皇帝早就知道畫風箏符的不是四小姐,在朝堂本來是要懲罰老爺的,幸虧崔大人替老爺說話,這皇帝才相信了老爺的話,崔大人可不只是保住的四小姐的縣主,還有可能保住的是老爺的烏紗帽,甚至蘇家滿門,自然要厚厚的準備謝禮!”
一直窩在被子裡聽著的蘇清問道:“哪個崔大人?”
梅紅見問,有些顯擺的笑道:“這個奴婢還真打聽清楚了,就是那位崔大公子的父親,崔和廷大人!”
蘇清一回神,上一世蘇家與崔家嫡支大房的關係並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是對立的,今生倒是因為“風箏符”的事,讓他們走到了一起。
那蘇家豈不是要與崔家嫡支二房和崔明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