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病情穩住之後,明顯多了許多歡笑聲,簡小樓放出神識,看到不遠處穀雨正坐在枯樹上喝酒。
簡小樓很少見他喝酒,走過去道:“前輩今日好雅興。”
穀雨從腰間又解下一個酒壺,扔了下去:“來一點兒?”
簡小樓接過,拔開塞子,抿了一口,眼睛便是一亮:“好酒!”
“藥酒,對身體好的。”穀雨笑了笑,“喝完這杯,過些日子咱們就該分別了。”
“前輩……”
“我不能在同一個地方久待。”穀雨看著那些載歌載舞的村民,“此番不錯,醫好了他們,不用在親手埋葬……”
簡小樓嘆氣:“前輩,您到底有什麼苦衷,為何非得這麼東躲西藏、隱藏實力的過日子?”
穀雨沒有回答他,又從儲物戒裡摸出一壺酒,朝簡小樓身後扔去。
沙伸手接過,又給扔了回去:“在我們深淵,酒是和朋友一起喝的。”
穀雨再扔:“這些都是村民送來給我們的,是‘我們’,不是‘我’。你們獸族還有個規矩,付出了相應的勞力,就必須得到一定的報酬。”
沙再接過,略做猶豫,仰頭灌了一口。
“神醫叔叔!”小胖跑來樹下,“您的波浪鼓呢?”
穀雨指了指簡小樓。
小胖立刻看向簡小樓:“姐姐,撥浪鼓給我玩玩吧。”
撥浪鼓?
簡小樓愣了下,想起來穀雨曾給過自己一個可以操控腹蠱蟲的撥浪鼓。
沙心頭一跳,喝道:“男孩子玩什麼撥浪鼓?”從袖子裡掏出一塊木頭,“過來,我給你削張小弓玩。”
“好勒!”小胖立刻笑逐顏開圍了過去。
簡小樓眯著眼笑了起來。
這也是她一直留在村中的一個原因,“教育”沙,也是她此行的一個任務,如今由穀雨代勞了,她何樂而不為。
倏然,一片雪花落在了她鼻尖上。
冰涼的觸感,令她打了個寒顫。
她詫異的仰起頭,咦,才剛放晴了不過兩日,為何又下雪了?
不,這不是雪!
簡小樓瞳孔緊縮,她在舊世界裡見識過,這是某種高階幽冥獸的神通,可在方圓百里探查到有生命體的氣息!
幽冥獸,是幽冥獸來了!
她正準備告訴穀雨,卻見他翻身而下,神色驚恐,喝了一聲:“快走!全都躲進山洞裡去!”
圍著火堆的村民怔了一下,大驚失色,紛紛奔向同一個方向。
沙沒來得及削完小弓,小胖已被他的父母抱走。
因為被禁錮住法力,沙此刻才看到這些雪花:“踏雪尋蹤?”
穀雨抬手一道劍氣,刺入他靈臺。
沙體內氣血翻湧,法力逐漸恢復,詫異道:“你幹什麼?”
“以你的隱身術封印住洞口,無論發生任何事情,千萬不要出來。”穀雨指了指沙,然後向簡小樓抱拳,聲音沉重,“姑娘,求你盡最大的努力保護好他們,若實在不行,也無須搭上性命,讓沙隱身帶著你離開……記得將春桃帶走,春桃,往後就交給你了……”
簡小樓只覺得莫名其妙,就算有獸族發現了此地有人,憑他們兩個,還有意識海內的小月痕劍,還能殺不死它們?
他一副生死訣別的模樣,是怎麼回事?
“這是……君上的氣息!”沙手裡的小刻刀掉在地上,愣愣道,“還有我父親……”
“獸、獸王來了?”
簡小樓雙眼睜大,也是一陣驚慌失措,難免又要想起金羽的死,還有自己被撕下來的臉。她深呼吸,穩住心神,“前輩沒事的,歷史中您以月痕劍打敗了他……”
見她準備抽劍,穀雨厲聲制止:“千萬不要取出來,否則歷史可會改變!”
簡小樓被震住了。
穀雨閉了閉眼,認命道:“我贏不過他的,任何神兵在手,我也贏不過他。”
簡小樓徹底急了:“您試也沒試過……”
“不必試,也無須再問我原因,你稍後自會知曉我的苦衷。”穀雨一掌推出去,掌風將兩人送去一個隱藏在結界後的洞口。
簡小樓還想再說話,沙將她拽了進去:“君上到了!你不能讓他看見你的臉,否則歷史改變,我們都要消失!”
沙取出兩件黑斗篷,又在洞口撒了一把隱身沙。
……
方才還人聲鼎沸的村落,一時間萬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