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人打昏了,並不清楚……”
“無妨,我自有辦法尋到你,無論你身在何處。”
話說到這份上,簡小樓忐忑不安道了聲“再會”,便閉上眼睛,放空意識,嘗試從肉身甦醒。
*
粗喘一口氣,床上的人詐屍一般坐起。
簡小樓胸口劇烈起伏著,摸了摸自己的臉,半邊滾燙半邊冰冷。
她打量自己身處的環境,意識去往輪迴池轉了一圈,肉身卻躺在一間逼仄破舊的小木屋裡。
她還記得之前正準備投降之際,被一名白髮劍修救下,那劍修刻意將自己給打暈了。
也是挺奇怪的,既然好心出手相救,又打暈她做什麼?
簡小樓揉著太陽穴,環顧這間木屋,除了她睡的這張藤條編制的床鋪以外,還有一個老舊的橡木桌子,其他空無一物。
“嘎吱”,門被一隻粗糙的手推開。
從門外走進來一個端著湯碗的姑娘,二十多歲的模樣,金丹圓滿,差不多八階左右。鵝蛋臉,相貌姣好,面板也算白淨。穿著灰撲撲的麻布衣裙,背上揹著一柄古舊長劍。
簡小樓本欲下床,扯到了筋脈,痛的直抽氣,才想起來身上帶著傷。
“前輩小心些!”那姑娘急匆匆走進來,門也顧不得關,勁風夾著雪粒子吹進屋裡,噼裡啪啦砸在簡小樓臉上,冷的她不住哆嗦,“您有傷在身,不易活動!”
“是姑娘救了我?”簡小樓先以念力關了門,再檢視自己的傷勢,她並沒有昏迷太久,身體被人醫治過,基本無礙,調理一陣子即可痊癒。
救她之人,修為和醫術水平絕非泛泛,肯定不是面前的小姑娘。
“前輩叫我春桃就好。”那姑娘將手裡的碗捧到簡小樓嘴邊,“不是我,是穀雨哥哥將您救回來的,您傷的很重,氣血衰敗,穀雨哥哥每日都來為您針灸,說您七日醒,今天恰好七日。”
“穀雨……”簡小樓皺眉喃喃,倏地睜大眼睛。
穀雨?
天山劍閣老祖?!
救她之人就是他嗎?
劍修,精通醫道,必定是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春桃看著她因激動而微微泛紅的臉頰,擰了擰眉毛:“前輩,您先把藥喝了吧,這是穀雨哥哥吩咐的,春桃熬了一個多時辰呢。”
簡小樓抑住心中喜悅,端過缺了一個口子的湯碗,將苦到懷疑人生的藥汁一飲而盡,再攥起袖子擦了擦嘴:“春桃姑娘,不知穀雨前輩現在身在何處?”
“噗,前輩您說笑呢。”春桃掩唇笑了起來。
“恩?”簡小樓不曉得自己哪裡說錯了。
“穀雨哥哥說您至少有十五階修為,早已步入了天人大境界,神仙一般的人物,怎麼能叫咱們這些凡人前輩呢?”春桃口中恭維,臉上帶著刻意的討好,頗有些虛偽。
簡小樓看在眼裡,並不在意,弱者奉承強者再正常不過。
她當年面對金羽時,差不多也是這個德行。
她不懂的是,春桃一口一個穀雨哥哥,與劍閣老祖必定關係匪淺,用得著來奉承她麼?
簡小樓的腦筋轉的也是極快:“我只是想去表達一下謝意。”
“他正忙著看診,閒下時會來的。”
“我還是親自去一趟吧。”
簡小樓等不及了。
春桃卻很為難:“前輩,村子裡正在鬧疫病,雖然穀雨哥哥說修士多半不會染病,只在凡人之間傳播,但並不是絕對的。何況您身體虛弱……”
“無妨。”簡小樓搖搖頭,她連幽冥獸都不怕,豈會怕妖氣。
“那行。”春桃將湯碗放在桌子上,“前輩請隨我來。”
簡小樓穩住氣息,慢慢下床,跟在她身後向門外走。
出了門,簡小樓放出神識,窺探整體環境。她身處的這座村莊,不是阡陌相連的那種,一棟棟木屋依山而建,左右擁擠,上下錯落,雜亂無章。
這些木屋裡,時不時傳出咳嗽聲。
凡人的住所沒有門禁,神識輕易穿透,簡小樓發現此地村民雙眼無神,形銷骨立,身體狀況非常糟糕。
空氣中處處瀰漫著刺鼻的藥味,和腐敗的屍臭味。
看來劍閣老祖只找到了壓制之法,尚未攻克這種疫病。
簡小樓正想向春桃詢問疫病的情況,春桃先開了口:“前輩,穀雨哥哥說您是劍修?”
“恩,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