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夜遊站在院子中等待自己,她問,“夜遊,金羽瞧著有些不對,難道是封印那些火鳥耗損過渡?”
夜遊搖頭:“以金羽的修為,區區一些耗損不算什麼,我看他原本就有些問題。”
她再問:“依你之見,會是什麼問題?”
“你覺得我有那麼大本事,看透他的身體狀況?”夜遊再搖頭,“你不必擔心,金羽的境界不是你我所能瞭解的,他自有解決的辦法。”
“也對。”
簡小樓也覺得自己是在瞎操心,探一眼夜遊手裡的葫蘆,“我得回去了。”
“你此次來四宿是為了什麼?”
“已經解決了。”
簡小樓已從素和那裡得到了口訣,不再解釋第二遍,反正素和那個大嘴巴肯定會告訴他的。臨走前,她又忽然停了停步子,“夜遊,二葫你打算怎麼辦。”
夜遊想也不想:“帶走。”
簡小樓莫名有些生氣:“那你還回來做什麼?”
夜遊的神色凝滯在臉上,說道:“權宜之計,等我歸還伏龍鎖的時候,會向金羽討回來。”
“你的意思是,伏龍鎖比葫蘆更重要?”
“不是。”
“那是什麼?”
“是……”夜遊一時被問住了,“你連通訊骨片都給扔了,我又豈知你還會從二葫回來?”
“怪我咯?”簡小樓聳聳肩。
夜遊摸了摸額頭,突然覺得自己不管怎麼說,都是朝著一條錯誤的道路前進。
他不搭腔,簡小樓討了個沒趣。這些話,聽上去有些像是小情侶之間在鬧矛盾,兩人不知不覺越了界,只是誰也不曾注意到,更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
簡小樓跳進葫蘆口裡,雙手扒著葫蘆沿邊:“夜遊,我看你被囚龍鎖鎖久了,氣息有些不穩,不如留在這裡休息一段日子吧。”
他毫不意外:“你放心不下金羽?”
“是啊,”簡小樓索性認了,“等我那邊的困境解決了,說不定還得回來一趟。”
早知不該一時憤慨埋了六星骨片,傳遞訊息又快又方便,不用向現在這樣飛來飛去。
夜遊點點頭,沒有拒絕的理由,也不想拒絕。
……
從二葫裡回魂。
簡小樓睜開眼睛,坐直身體。
如今仍在廢墟遺址之內,厲劍昭和梅若愚都在閉目養神,鳥籠子裡關著被揍的鼻青臉腫的木老翁,小黑則蹲在籠上打盹。
察覺到簡小樓醒過來了,小黑也“刷”的睜開眼睛,從籠頂飛了下來,本想像從前一樣落在簡小樓的腿上,撒個嬌賣個萌,但以它現如今的體重,沒準兒會把她的腿骨給踩骨折了。
最終落在她面前的空地上,撲閃兩下翅膀刷刷存在感。
簡小樓曲起指節彈了彈它的腦袋:“我去了幾日?”
小黑嘎嘎叫了幾聲,迷茫著道:“三?六?八?”
“你猜拳呢?”簡小樓翻了個白眼,確定這是一隻毫無時間觀念的傻鳥。
“等等在鬧。”想起消失的挪移鏡,她將小黑趕去一邊涼快,心念一動,指尖在眉心一抽,竟又把挪移鏡給抽出來了。
尼瑪,真是活見鬼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挪移鏡在手心不斷翻轉,這寶鏡的形狀、大小,同素和手裡的果然差不多,只是邊框磨損程度太重,花紋都不見了,寫滿了飽經風霜。
她開始默唸口訣,複習素和教導她的開啟方式,指尖燃著一簇微光,點在寶鏡上。
默默等了半響,鏡子卻毫無反應。
“完蛋,一點兒用也沒有。”胳膊肘抵住膝蓋,手肘支起下巴,簡小樓盯著鏡子看了又看,不願相信自己白跑了一趟。
*
中州某地。
驕陽似火,被鎖了琵琶骨的戰天鳴騎著一騎麒麟馬獨自行在官道上,形容有些憔悴,神情卻極為肅然。
隱身跟在一側的陰山鬼母三人,內心是無比崩潰的。
奉命前來救人,因為缺了木老翁,三位五行宮宮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折騰出一身傷,總算是將戰天鳴給救了下來。
但這小子也是一朵奇葩,押送他前往虛冢的戰家人都已經死了,他絲毫不為所動,一副爬也得爬過去的架勢。
三人也不知這小子和門主有什麼關係,不敢硬來,傳信給門主之後,只能這麼灰溜溜跟著他屁股後面,心裡一個比一個憋氣。
半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