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發了一會呆,而後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坐回到了椅子裡。
“唉,彩萍姐這個人,該怎麼說呢,怎麼就是心思這麼的重呢。每日思來想去的,全然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你看鄭姨娘,眼見得每日都活蹦亂跳的,恨不能都把這林宅裡給折騰得雞飛狗跳的。彩萍姐怎麼就不能學學她,心寬一點呢。”
彩霞恨恨的說道:“鄭姨娘她完全就是個慣會蹦躂的醜□□,哪裡比得上彩萍姐的一半兒呢。給彩萍姐提鞋都不配的。”
她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又接著說道:“我只恨太太,但凡她稍微照看下彩萍姐,彩萍姐也不會如現下這般的苦。”
“論起來,太太在對彩萍姐的這事上,是辦得有些差了。怎麼說彩萍姐當初也是伺候著太太好幾年呢,就看在這些情分上,太太也是該額外多照看下彩萍姐的。可彩霞,說起來你又要怪我了,其實若是認真說起來,但凡是鄭姨娘有的,太太也是會照樣給了彩萍姐一份的,並不曾故意的短缺了彩萍姐什麼兒。而鄭姨娘之所以平日裡出手闊綽些,那也不過是老爺私下裡給的,並不是太太給的。”
在對待林太太這事上,彩霞因著和安彩萍親近的緣故,所以凡事都站在安彩萍那邊去看了,於是難免的就覺得林太太有些面目可憎。而彩雲卻是能公正的看待這件事的。
彩霞不做聲了。
彩雲怕她生氣,忙說道:“其實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彩霞,彩萍姐當年對我也是很好的,她現下既是過的這般的苦了,我也是該出一份力才是。”
說罷,起身走到一旁的櫃子旁,彎腰開啟櫃子,掏出一個小布包走了過來,開啟給彩霞看。
“這是我這些年積攢下來的月例銀子,我留著也是沒什麼地方花銷的,你全都拿去給彩萍姐吧。”
“你拿回去吧。”彩霞伸手推著,“這些可都是你這些年的血汗錢,全都給了彩萍姐,你是打算喝西北風去?”
彩雲就笑道:“左右到了我沒吃沒喝的時候,我就蹭你的去。我就不信你還能看著我餓死不成。”
說罷又將手裡的銀子遞了過來:“你拿去給彩萍姐吧。”
彩霞嘆了一口氣,苦笑著說道:“彩萍姐的性子你還不清楚的?心比天高,從來不肯受人半點恩惠的。這些銀子就算是拿去給她,她也斷然不會接的。便是這繡活,也是我拼死拼活才從她的手上奪過來的呢。”
這次換彩雲不做聲了。
安彩萍的性子,她多少也是知曉一點的。
她心裡默默的想著,心比天高也就罷了,只是不要命比紙薄才好。
片刻之後,彩雲才重新說道:“想彩萍姐最放心不下的不就是萱姑娘?也罷,往後咱們沒事的時候,多看顧下萱姑娘,讓彩萍姐放心就是了。”
彩霞心中想著,光我們看顧頂得什麼用呢?便是再看顧,我們原也不過是個下人罷了,又能看顧萱姑娘到哪裡去呢。
可這般傷人的話自己心裡知曉就好了,她總是不想說出來讓彩雲也跟著自己一起傷心。
世間既然是有滿眼的無奈人,那自然也是有滿眼的高興人。
最起碼林太太現下就是正春風得意著。
周秀蘭肚子裡懷的是個男孩兒這事想來是錯不了的了,而且這幾個月來她讓人精心的照料著,現下已然是足月的了。想來這個月不生,下個月也就該生了。
而且過兩日就是臘月初八,正好就是林瓊玉的週歲生辰了。
因著這些個喜事加在一起,所以林瓊玉的這個週歲生辰,林太太那是辦的十分的豪華。
雖說是面上,林瓊玉,林承祖和林瓊芳是同一日生的,這個週歲生辰自然是為他們三個人一起辦的,但內裡,林太太自然還是偏心自己的女兒多一些。
除卻官中拿出的銀子給他們三個人一人做了一套衣裳,打了一件赤金的瓔珞圈和一對赤金的手鐲子,林太太又體己錢拿了兩百兩銀子出來,給林瓊玉做了兩套緞子衣裳,又是叫銀匠打了一件赤金的鑲嵌著紅寶石的蓮花花紋的金項圈,又是一對赤金的,同樣是蓮花花紋的腳鐲子,餘下的銀子則是換成了上十個分別鏨刻著平安如意,歲歲平安之類的小金錁子給林瓊玉當做玩具玩。
所謂的金錁子,其實就是小金錠子。這一個小金錁子,怎麼著也得有個一兩重的吧。這上十個小金錁子,就得有個一百多兩了。
注意,是一百多兩金子,不是銀子。
當林瓊玉坐在床榻上,看著林太太將手中包著的羅帕解開,露出裡面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