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美麗用毛巾拍打著夏愛國褲子上的灰塵,瞪了一眼夏天:
“孩子都看不好!痛快地,一手抱一個給整出去,你爹這傢伙,瞅瞅給累的!夏天,你給我等著,你爹要累出毛病了。我給你頭髮剪嘍!”
蘇美麗就覺得吧,可以去上貨,但不能拿那麼多吧,倆人都容易揹包累傷了。
錢那東西,有點兒就行,要多少是多啊!
夏天撇撇嘴。
難怪嫂子不露面,合著嫂子就猜到了她娘更年期得罵人了。
被夏天暗暗誇獎聰明的小毛。此時正滿臉帶笑。腿腳還不咋利索的站在院子門口,對著過路的大車招手示意。
“噯?賣白菜的?一會兒來趟我們家!”
夏老頭眯著眼睛笑著:
“你爹愛吃酸菜。咱東北人吶,無論走到哪。這一口舍不了。多買點兒,家裡不差那點兒錢,今年醃個三大缸,入了冬。給伯煊他爸媽那頭也送去點兒。”
對於夏愛國的這趟遠行,夏老頭夏木頭知之甚少。
他以為是夏天早就安排好的。因為小孫女上大學沒時間去取,就這麼地,才讓她爹代勞。
知道外面抓小販,他也出門遛彎時和附近的人說是串親戚。但真心不知道那麼危險、抓的那麼厲害。
葉伯煊從車裡探頭,瞧著門口這個熱鬧。
沒幾個人,夠喧鬧的哈。
小毛揮手叫他:“快著點兒妹夫。下車抬白菜蘿蔔。”
葉伯煊坐在車裡把軍裝外套脫掉。扯過後座的破棉襖套上,開車門下車:
“都回來了?準點兒到的?”
小毛神秘兮兮的小聲道:
“你哥去那院子點貨了。我看質量不錯。甜甜手上現在戴著一塊兒呢,你待會兒去那頭瞅瞅,我們都土老帽不太懂。
爹在屋裡睡覺。一切都挺好,就是累。
你要是沒找人送他們哥倆進去接站,估計就得完了。甜甜回來說京都火車站今天嚴抓。”
葉伯煊笑了笑。
也不知道老丈人這一趟折騰下來掙了多少錢。
幫著一袋子一袋子的白菜往院子裡揹著。
老太太最近誰都不稀得瞅,就愛看她孫女婿。
大高個,憨厚!
“伯煊,下班啦!奶晚上給你打飯包,蘸醬菜,榨肉醬,你不愛吃那口嗎?”
葉伯煊表情無懈可擊,實際上,他最煩吃蘸醬菜,尤其大蒜、大蔥、蒜苗什麼的。他愛吃小炒,不愛吃燉菜,夏家人總愛用大鐵鍋燉。
為了入家隨俗,沒招了!
他媳婦總拿著小話提點他。一個大家庭,吃不到一塊去,影響氣氛。
白菜蘿蔔大蔥背進了院兒,葉伯煊洗手中,鬧鬧湊到了近前。
“爸爸。”
葉大少斜眼:“怎麼著?”
……
小娃退縮了,兩手扯褲子,回頭瞅妹妹。
小碗兒小小的人啊,一笑也露出酒窩,跟她媽媽長酒窩的地方都一模一樣。
“爸爸!你辛苦啦!”
“噯!閨女。”
月芽穿著棉褲棉襖,笨拙的樣子扶住夏秋給做的學步車,跟著一起咯咯傻樂。
夏天翻白眼,捲袖子,手裡還拎著根大蔥站在廚房門口指指點點:
“葉伯煊,我告訴你哈!不許拉著他們去百貨大樓買罐頭,牙不要了?”
表情嚴肅看向院子裡的仨娃:
“都給我老實點兒!剛多大點兒,還學會命令大人了!”轉頭進了屋。
……
“伯煊,咋樣兒?”
夏秋盯住葉伯煊等著下結論。
葉伯煊心裡是很驚訝,只是面上沒露怯。
他真是沒有想到啊,南邊和北邊的價格差異如此之大。
當著五個小兄弟面前,只是點點頭。
出了存貨的院子,踏著月色往家裡走,也還算強裝鎮定的告知大舅哥:
“別的雜牌子,我不瞭解。但雙獅牌的手錶,保守估計能翻四五倍吧。”
夏秋原地站住,又驚又喜的愣神。
葉伯煊大步匆匆,懶得理呆愣住的夏秋,進了院兒、關臥室門,對著夏天的第一句話就是:
“難怪收拾你們!暴利啊!”
夏天……
唱了一句:
“路見不平一聲吼啊,該出手時就出手啊!風風火火闖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