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堪,擦掉的是心裡承受的重量。
他本來也沒想怎麼著她,除非他是瘋了還敢在這摸不透夏天性情的檔口、瞎惦記琢磨那點兒事兒!
別看他想的心疼肝疼,但沒那點兒事兒,從此都沒那點兒事了,那又能怎麼著!
他無法容忍夏天小瞧他!
他賴在門口躊躇著,不敢進屋打擾是為了什麼?!
他就想一家四口在一個屋裡待著,他要是困了,她要是成全他這點兒臉面,就讓他搭個床邊兒就成!
葉伯煊舔了下乾裂的嘴唇,又用大拇指抹了下唇邊兒,他尷尬難堪的還得不停地點著頭,用點頭的動作提醒自己,他勸自己可千萬別說其他,那樣不解決啥。
兩年了,兩年的時間,他一遍遍分析了他們大吵大鬧的原因,那就是人根本無法在情緒失態的時候能說明白事兒!
夏天蹙了蹙眉頭,看著葉伯煊那樣兒,又是舔嘴唇又是憋著氣在點頭的,她再次小聲嚴肅提醒道:
“我說的什麼、沒聽清?你這是什麼意思?明早別忘了給我把你那胡扯八道的信通通拿過來。”
因為在乎吧……
葉伯煊覺得他剛才在自我建設的那些心理想法,通通都是狗屁!
到底還是失控了、失態了,如果說有變化,那就是他學會用冷淡的態度而不是激烈的方式:
“沒信去哪給你拿?我留著假信幹嘛使啊?沒了。”
“你!”夏天憋了憋氣:“你……”
葉伯煊橫起的眉梢洩露了他什麼都吃、就是骨子裡怎麼改、也改變不了他從不吃啞巴虧的心理。
夏天和葉伯煊之間的小聲唇槍舌劍,孩子們並沒有聽到。
葉伯煊不滿意了,他覺得家該是個講民主的地方。
“鬧鬧?小碗兒?爸爸要回自己家了。”平平淡淡的語氣,沒有像從前小心眼般強調“自己”倆字,卻引來了兩個孩子爭前恐後的張羅。
小碗兒右手揚起她的鏤空小披肩,左手抱著她的新裙子,嘴上還忙活著:“爸爸。那我得先去噓噓,要不然忍不到家。”
鬧鬧比較全面:“爸爸,快,沒看完呢。把媽媽裝……”想說把錄影機的媽媽裝上,想起來了,他媽回來了:
“媽媽,走啊,咱回家!”
小娃說完利索地從床上直接穿著小白襪跳了下來。夏天的臉色當即變了,她站在門口雙手都控制不住的張開試圖接,後又頹廢的放下胳膊。
一直看夏天表情的葉伯煊,心忽然像有人擰了一把的痠疼,酸酸漲漲的。
他這是在幹嘛?
一點兒沒解氣。
他不懂自己剛剛為何要那樣,他承認他是有點兒故意的,他都顧不上欣慰孩子們的表現,他明明剛剛還清楚的知道、知道自己才是那個最反感有人拿孩子們當負擔給夏天施壓。
可他卻第一個這樣的表現了。
……
沉默了,尷尬的兩個大人都沒有說話,滿屋子裡都是兩個孩子的商量聲:
“這魚醬、揣書包裡吧?給曾外祖父嚐嚐。”
“那當然。媽媽花的錢,當然都要帶走的。”
葉伯煊的眼角餘光,正巧看到了夏天在用手指緊揪著褲線。
那鬱蔥般的手指,此時指絡分明,她就那樣無助地、不受控制地抓著自己。
……
“逗你們玩,倆小沒良心的,剩幾瓶給姥姥姥爺,他們白疼你們了?還有舅媽,是不是?放下!”
葉伯煊上前幾步給夏天個背影,斥責完倆小的這些無心之過。停頓了一句,才又開口繼續罵道:
“回什麼家回家!這就是家,媽媽在哪,哪才是家。”
鬧鬧疑惑地想問:“媽媽不是一起走嗎?”可葉伯煊沒給他機會。轉身倒挺鎮定,對暫時性略顯迷茫無助的夏天囑咐道:
“你趕緊給他倆脫衣服,我去給他倆打洗腳水。”
……
夏愛國看著仍然穿著拖鞋出門的葉伯煊,心下鬆了口氣,那鬆口氣的狀態,正好讓葉伯煊看了個正著。
“爹。去睡吧,她也不走了,您就別守著了,明天您不是還要起早給南方發貨?”
“嗯,嗯,你、你們也抓緊時間休息。不是說有什麼時差嗎?”說到這,夏愛國又快走了幾步,在彎腰拿臉盆的葉伯煊身後小聲嘀咕道:
“她剛回來,啥啥都不知道,明天爹就讓你娘跟她好好說說這二年。伯煊啊,她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