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任何指示下,正在瘋狂集訓。
有一個小婦人在半夜時分,正披著件外套跑到寶寶們的床前給孩子們蓋被。
凌晨三點,一四二團的訓練場上響起大規模的口號聲,震的周邊村莊的百姓都能想象出這裡的喧囂,排山倒海的力量感染每一個人: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有歲數大的老爺子聽到響動,披著棉襖坐在炕頭抽著旱菸,對著老伴道:
“聽聽,咱住這附近、臉上都有光!咱國家還怕啥?有這樣往死裡訓練的戰士們,啥也不怕!”
老太太們基本都回答:“我的媽呀,這都連續多少天了,本來一年四季就這貓冬的時候能睡懶覺,可倒好,天天早上喊口號、不讓人睡個好覺!”
馬大山的妻子趙玉鳳也起來了,不得不起來!
八歲的寶蛋兒對著玻璃窗呼著哈氣,用著兩雙嫩嫩的手掌捂住窗子,他想用體溫熱透窗戶,好能看看訓練場上的壯舉。他為爸爸驕傲,為自己長在駐地驕傲!
一四二團的家屬區,有多少像寶蛋兒這樣早早起床的男孩們已經數不清了,就是劉行天家的女孩妞妞,也不哭不鬧聽著外面的口號聲隨聲附和著。
葉伯煊在駐地探燈的照射下,照舊認真的巡視一遍戰士們臉上的表情。
他的額頭長了個大包,嘴邊有一個明晃晃的燎泡,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大聲說一句話,牙疼,口腔潰瘍嘴更疼:
“軍旗下的我們、你們身上的綠軍裝、你們曾經的誓言,通通都在告知你們一個事實!
必須時刻苦練殺敵本領,時刻準備為國富民強決勝疆場!
是當孬種還是當英雄?”
“英雄!!!”
翟遠方站在葉伯煊的身後,肅著一張臉點點頭。
心裡卻在琢磨著:伯煊的壓力。已經快要到了淹沒他自己的程度了!連續多少天啦?戰士們一直沒有好好歇過。
……
1月14日這天,葉伯煊連續撥打了三個電話。
前兩個是打給春城和蓉城兩個軍區曾經的戰友,不用正面打聽,他們無暇分心接電話。據說在緊急集訓中,葉伯煊就明白了,已然心中有數。
第三個電話撥給了他的父親。
第一次用內線找葉志清沒有叫shou zhang,而是叫的“爸”。
葉伯煊的舉動,引得機要秘書聽到“找我父親”幾個字時。第一時間就示意葉志清。
“爸,我是伯煊,我就是想知道知道,我們團什麼時候被下令集訓!”
葉志清在回答葉伯煊之前,斟酌了數十秒:
“等通知。”
又是這句,第一次是“不予回答、聽命行事”,第二次都叫爸了還是這樣,葉伯煊幾次張口又閉嘴,最終沒有說出啥,他默默地掛上了電話。
葉伯煊掛完就掏兜拿槍。他一遍一遍地用著手絹擦著他的寶貝,別人都要劍已出鞘,他還在等通知!等通知!
嘩啦一聲,連同檔案、鋼筆、筆筒、本子、日曆被他一巴掌揮落掉地。
門外的翟遠方停下了準備敲門的動作,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禿頂後,才邁著大步離開。
葉伯煊一直當勢在必得的天之驕子,而此時此刻,他第一次身體有了頹廢之感。
……
“乖喔,鬧鬧!再作。等你爸回來揍你!”
夏天自從過完元旦節,她每天早上都會拿出半個小時的時間打扮自己,對著衣櫃挑挑揀揀,總覺得自己的衣服太少。
忙裡偷閒得幾回。夏天和劉芸逛了幾次街,互相幫助對方理了理頭髮,買了點兒本時代最好的護膚品。
捯飭了一番,120斤的夏天藏藏拙,又是一個大美女。
變美麗,給自己的藉口是“不要浪費青春年華”。
實際上呢。為的是葉伯煊的那句“元旦過後,我一定回趟家。”
為了這句,夏天時刻準備著。
可是一天一天又一天,元旦已經過去了好多天了,夏天無法矜持下去了,她撥通了電話,想打聽一下。
大半年了,實在是太想他。
接通了。夏天一頭幹練的短髮,身著黑色高領毛衣,外套修身藍黑色小西服,滿臉帶笑,聲音柔和:
“喂?”
葉伯煊低頭瞅了瞅腳邊兒的狼藉,平靜中帶著冷漠:
“嗯。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