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的神色:“怎麼搞的,怎麼還沒找出來?”
我點燃一顆煙,平靜地看著李順。
李順煩躁地來回走了幾步,然後站住,看著我:“那……下一步需要做什麼?”
我等的就是李順這句話:“我想和場子裡的工作人員單獨談話……每個人都談談話。”
李順眼神一震,看著我:“你……你是懷疑我們內部有內奸?出了內鬼?”
李順大腦的反應速度夠快的,我又猶豫了一下,接著又搖搖頭:“不是,我是想從和他們的談話裡捕捉關於段祥龍的蛛絲馬跡。”
“哦……”李順眼裡又露出一絲希望:“好,我馬上安排這事,是你自己談還是我和你一起談?”
“我自己!”我乾脆地說。
“靠,把我也當外人?不讓我參與?”李順不滿地說。
我不說話,看著李順。
“好好,就聽你的!”李順看我這副神態,妥協了,接著就去安排。
安排場子裡的人談話,其實不過是我的一個幌子,我的真實目的是隻和其中一個人談,但是,我不想讓李順看出什麼,也不想讓李順知道我的意圖,因為我知道李順一旦知道內情後的狠辣手段,我這時不由又動了惻隱之心,想放那人一馬。
我想放一馬的那人,並不是段祥龍。
下午,場子裡的工作人員一個接一個走進談話間,我一個一個和他們交談。
其實談話內容很簡單,我只是簡單問幾個和段祥龍無關緊要的問題,然後就讓他們出去。
我心裡當然明白,段祥龍的事情,不能擴散的範圍太廣,能讓工作人員知道的儘量保密。
最後一個進來的是三號發牌小姐,一個不到20歲身材窈窕面容姣好打扮時髦的小姑娘。
這位才是我真正談話的物件。
這四個從緬甸來的發牌小姐是李順透過老秦挖來的,每個人的待遇都不低,月薪都在一萬元以上,這還不算賭客的打賞,賭客的打賞其實更多,能達到工資的若干倍,遇到運氣好的時候,一天就能收入接近萬元。
三號進來,衝我微笑了下,然後彎腰鞠躬,聲音很甜很脆:“易哥好——”
“小姑娘,坐!”我笑了下,指指我對面的沙發。
三號坐下,看著我,眼神很明亮。
發牌小姐不是誰都能幹的了的,沒有敏捷的反應和聰明的腦瓜子是無法學會的,智商都是不低的。
“小姑娘,你家是哪裡啊?”我放緩語氣問她。
“雲南騰衝!”她說。
我一愣,原來和我是半個老鄉。
“家裡都有什麼人啊?”我繼續問。
“家裡有父母,還有兩個弟弟……兩個弟弟都在上學。”女孩繼續說。
“哦……父母都還好嗎?”
三號眼神黯淡下去:“不好……阿爸得了白血病,一直在住院治療,阿媽幾年前出了車禍,下身癱瘓了,常年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
我一聽,心裡湧起巨大的同情,說:“哦……這樣啊,那你家裡的生活。”
“兩個弟弟要上學,阿爸要治病,為了不讓弟弟輟學,為了給阿爸治病,我才出來打工的,先去了金三角,在哪裡學會了做發牌手,然後又到了這裡。”三號說:“每個月賺的錢都往家裡郵回去。”
我點點頭:“你真是個好孩子,年紀輕輕就承擔起了一家人的生活和負擔,你爸媽有個好女兒,你弟弟有個好姐姐……”
“謝謝易哥!”三號說。
我話題一轉:“知道我叫你來談話是幹什麼的嗎?”
三號神色有些不安,接著低聲說:“不知道!”
我點燃一顆煙,看著她:“我想你應該知道。”
三號到底是見過場子的,神色迅速鎮靜下來,看著我笑了:“易哥,你說的是什麼啊,我真的不知道呀——”
我笑了下,不想和她繞彎子,掏出一副撲克牌,直截了當說:“阿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看我的手。”
說著,我開始發牌,同時故意放慢了速度,做了幾個動作。
三號一看,臉色唰地煞白,眼裡露出驚懼的神色。
我明白她為什麼驚懼,因為她明白我是為什麼找她談話的了,她知道我發現了什麼,她更知道場子裡對內鬼的懲罰規矩。
“噗通——”她突然跪到我跟前,眼淚嘩嘩地出來了,聲音顫抖著:“易哥——你饒了我,你幫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