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天,說:“或許,我們都不願意,但是,或許,我們都自覺不自覺……我們都不想被人利用,但是,我們做事做人的特點,決定了我們會不知不覺間被人利用,這是性格決定的,而性格,是不可改變的。”
我也沉默了,我承認秋桐說的有道理,誰都不想被人利用,但是,只要被人家看透了你的脾性,不知不覺間,你就有可能被人利用,而你在被人利用的時候卻毫無知覺,甚至會感覺自己是在做著正義和道德的事情。
我感覺不知不覺間自己和秋桐正在逐步被動地步入一個未知的圈子。
深呼吸一口氣,我看著秋桐:“關雲飛對我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但是,我知道你對我好是沒有任何利益關係在裡面。”
秋桐的臉上浮起一片紅暈,低聲說:“我沒有對你好。”
“你對我好不好,我自己心裡有數!”我說。
秋桐低頭不語,神態有些不安。
“對了,海珠在進行遠端治療的事情,我聽海峰說是他的一個朋友給打探到的資訊。”我說。
秋桐抬頭看著我,臉上的神色似乎有一絲緊張:“海峰有沒有告訴你那人是誰?”
我說:“沒有,我問他,他很不那耐煩,就不告訴我……”
秋桐舒了口氣,點點頭:“哦……”
我說:“或許真的是如你分析,海峰的單位是外企,單位里老外多,和外國人打交道多,海峰或許是透過這種方便條件聯絡上了國外的專家。”
秋桐笑了笑:“或許,很快,海珠的病就能治好……倒時候,她就會回到你身邊了。”
說這話的時候,秋桐的眼裡帶著幾分酸澀,還有深深的希望和欣慰。
我覺察出了秋桐內心的矛盾和酸楚,還有無奈和期冀。
我不由暗暗嘆了口氣。
“很多時候,人們憤懣、抑鬱、抱憾、怨恨,原因只是放不下。放不下遠離的人,放不下曾經的事,放不下失去的物;放不下一截時光,放不下一段回憶;放不下成敗,放不下榮辱,放不下不屬於自己的一切。歷經歲月的渲染,人海的沉浮,終於知道,放下才會輕鬆,放下才能自由,誰先釋懷誰才幸福。”秋桐喃喃地說著。
看著秋桐迷惘而悵惘的神色,我似乎看到了她內心的寬容和淡定,但同時還有理不清的糾結和紛擾。
我似乎覺得,她在努力想放下什麼。只是,我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徹底放下,即使放下了,她能不能真的會輕鬆會自由會釋懷,能不能真的獲得真正的幸福。
世上萬物都是矛盾的,人亦如此,沒有人能走出矛盾的定律。
想起一句話,女人不要太強,女孩子不要太堅強,否則會沒有人疼。
可是誰又知道如果女人不自立不自強不堅強,誰又能在她需要肩膀的時候給她溫暖?
似乎終於朦朧懂得,很多時候,女人不是真的要堅強,是被迫在堅強。是否,再堅強的女生心裡總有一塊傷?
不痛不代表沒有被傷過。
或者,如果我懂,就不要只看到她的笑,還要看到她心底的淚。
一會兒,秋桐抬頭看著我,笑了笑:“其實,今天,我該祝賀你,你馬上就要入黨了……官場裡,入黨提幹都是一條龍,你現在基本都具備了,前進道路上的必備條件都有了,最後一道最基本的障礙掃除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去如何作為了。”
我苦笑了下,看著秋桐:“其實,秋桐,我覺得,我們都不是很適合混官場,我不適合,你也不適合。”
“但是命運卻把我們都推到了官場,這是命運!”秋桐說:“本來我當年畢業進報社,是覺得這裡是文人聚集的地方,是搞學問的地方……沒想到,這裡的官場鬥爭絲毫不比其他單位差,甚至猶過之而不及……其實,我一直覺得,你和我,都最適合做知識分子,雖然你更喜歡經商。”
我說:“知識分子混官場,其實是一個悲劇!”
秋桐點點頭,說:“在中國的官場裡,確實有不少知識分子,比如我們的前任總編輯……說他們是悲劇,也對,也不對……總的來說,在中國官場的知識分子,可以用一句話來描述:迷茫而守望,苦悶而獨立,退守而進取!”
我說:“此話怎講?”
秋桐說:“官場裡最大的學問之一就是站隊。選擇跟誰站在一起,這是一種官場考驗,是一種仕途判斷,也是一種政治智慧。然而,更多的時候,這更是一種人格的博弈。一邊是憋屈的正義,一邊是顯赫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