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嗯,我看是!”
“操——幹嘛講話要這麼實在,就不會說句假話安慰安慰我……”李順罵了一句,接著說:“那你說,我是不是個悲劇的人,悲劇的命運?”
我說:“說假話,就不是,說真話,就是!”
“日——”李順又罵了一句,接著看著我發狠道:“我要是個悲劇的人悲劇的命運,那麼,你,你的命運就絕對不會是喜劇……我是什麼樣的命運,你就是什麼樣的,我們是共命運的,你休想擺脫我單飛……所以,你要祈禱我的命運會好轉,會是喜劇。”
我說:“命運,不是祈禱出來的……祈禱,不會對命運的改變產生任何影響。”
“那你說,怎麼改變命運?”李順說。
“對你我來說,改變命運的唯一辦法就是多做善事,多積德。”我說。
“靠——聽你這話,好像我做了多少壞事似的,好像我帶著你誤入歧途了一般……無聊,你講話真無聊。”李順嘟噥著,轉過頭不理我了,似乎帶著賭氣的樣子。
看著李順的神態,我覺得有些哭笑不得,卻又很困惑不解。
半天,李順又回過頭問我:“你說,我做什麼樣的事情算是積德,算是善事?”
我想了下,說:“比如,你讓我脫離你的圈子,放我一馬,這就是善事,這就是積德!”
李順勃然變色:“日——你去死吧,放你一馬,我放你兩馬……你做夢啊,你休想……告訴你,死了這條心,我這就是賊船,你上來了,是下不去的……除非你想什麼都不顧什麼都不管打算魚死網破。”
我的心裡湧起一股絕望和憤懣。
李順接著又不理我了,我也不再說話。
把我送到單位,李順然後就走了,不知幹嘛去了。
快下班的時候,我接到了皇者的電話。
“今晚11點,在你家小區門口開車等我!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皇者的聲音很低沉,又似乎很急促,來不及等我問話,就迅速掛了電話。
不知道皇者在搗鼓什麼道道。
吃過晚飯,我在宿舍裡學習,一直學到接近11點,於是下樓,開車,停在小區門口。
城市的冬夜很安靜,又很清冷。
小區門衛值班室裡在放電視,飄過來一陣歌聲:
“冷寂的冬夜裡,
城市的喧囂,
車水馬龍,
卻能聽見,寂寞在唱歌。
城還在,
只是,
沒有你的城,空了。
愛還在,
只是,
一座空城裡,
愛,沒了依靠……”
點燃一支菸,默默地吸著,心裡有些寂寥。
冬日的城市之夜,來的很早,走的很晚。此時正是最濃郁的時候。雖然冷,但綻放的霓虹燈路燈,不時疾駛而過的車輛,為這並不平靜的空間增添了一抹抹亮麗的色彩。
隔著厚厚的車窗玻璃,體味著冬的寒冷,卻怎麼也阻擋不住城市街頭的華燈與飛駛的車笛聲。馬路邊光禿禿的法桐,已沒有了春的情愫與新綠,沒有了夏的浪漫與衝動,更沒有秋的脆弱和無奈,只是孑然一身,在蕭瑟的寒風中延伸自己的情調,為這寂寥空落的城市之夜平添幾分溫馨與神秘。
不知何時,我開始沉迷於這北國城市的冬夜,城市夜晚的到來,是有味道的,那味道是澀澀的淡淡的。因為在澀澀淡淡的清冷中,可以靜靜地思考,讓大自然所賜予的這一天故事的尾聲,充滿更多的傳奇色彩,讓我那顆驛動的心在遊弋的燈光裡,尋覓遠處的點點光斑,折射出更多的糾結和矛盾情感,迎接第二天黎明的到來。
遠處的燈光閃爍跳躍,時光在我人生必經路口,埋下昨日黃花,星光在寒冷中變得那樣暗啞,城市的夜晚不再喧鬧。
一輛計程車悄悄停在我的車附近,熄了車燈,我從沉思裡清醒過來,抬起頭,看到開車的是四哥,車前坐的是皇者。
皇者似乎辦事從來不開車,只打出租。
我坐在車裡,沒做聲。
皇者下車,四哥接著開車就離去。
皇者走到我的車前,上了副駕駛座位,看著我,笑了下。
“深更半夜,搗鼓什麼?”我說。
“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皇者說:“開車——”
我發動車子:“去哪裡?”
“三道溝路21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