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順和他是爺倆,李順轉移了住的地方,老李一定會知道。那麼,李順是如何被轉移出來的,說不定李順也會告訴他爹。
如此一來,老李說不定已經知道我在秋桐手下工作之外的另一個身份,那就是他兒子的手下。
但是,從老李那裡,不管是言語還是神態,我聽不出看不出絲毫他知道此事的痕跡。
我又一次意識到,我面前的老李,是一名歷經風雨的老公安,他的目光很犀利,他的感覺很敏銳,他的洞察很深刻,在他面前,我只不過是一隻小牛犢子,我的神態逃不過他的眼睛,我的想法瞞不過他的大腦,而他,想讓我知道的,我就能聽到看到,不想讓我知道的,我什麼都不會知道。
幸虧,他不是我的敵人。我不由暗暗慶幸。
當然,我也許把他看得過於高了,或許,他對我和李順接觸的事情一無所知,剛才只是我的錯覺,因為過高看他而產生的神經質錯覺。
他要真是我感覺到的那種高人,怎麼會落魄到這裡來釣魚呢?他就是躲在這裡釣魚,也未必能躲得開那些他必然要被捲入的風暴……我邊往機場走心裡邊胡亂琢磨著。
當然,是不是有什麼他必然要被捲入的風暴,我不知,只是腦子裡隨意冒出來的一個想法。
此時,我絲毫沒有將寧州捲起的那股風暴和龐大的官場聯絡起來,我覺得,這只是兩股黑道之間的較量,頂多中間再加上伍德。
到了機場,我順利過了安檢,登機。
我先給海珠發了一個手機簡訊,告訴她我順利登機了,然後關了手機。
飛機接著就開始滑行起飛了,很快飛到了萬米高空。
我將疲憊的腦袋放到座椅後靠背上,長長出了一口氣。
這時,坐在我旁邊靠窗位置穿著淺色高領風衣戴著一頂寬邊白色女式帽子從我坐下起就一直臉扭到裡面看著窗外的女士,突然緩緩轉過臉來——
我一看到她,嘴巴不由半張開來:“我滴個媽呀——”
“我不是你滴媽,我是你滴姐!”她淡淡地說著,似乎想幽默一下,但是臉色卻毫無表情。
她竟然是秋桐。
“你在這裡幹嘛?”我問秋桐。
“你問的是不是廢話?你說我坐在這裡幹嘛?”秋桐沒有笑,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你到寧州去幹嘛?”我說。
“你先回答我,你到寧州去幹嘛?”秋桐兩眼緊緊地盯住我。
“我……中午不是說了。”我說。
“別糊弄了,我知道,你那是說給大家聽的,我想知道你真實的目的。”秋桐說。
我有些心虛,低頭支支吾吾地說:“我中午說的就是真的啊……真的是一個朋友的親人去世了,我去寧州看看。”
秋桐沉聲說:“易克,你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把你剛才的話再複述一遍!”
我抬起頭,卻不敢看秋桐的眼睛。
秋桐說:“易克,看著我……說——”
我還是不敢看秋桐的眼睛,眼神瞟著旁邊,掩飾般地笑了下:“我不看你……我說什麼呢。”
“為什麼不敢看著我?”秋桐說:“說什麼,你知道!”
“因為……你太美了,我怕看了你,會控制不住。”我終於找到一個很好的理由。
“你……你……油嘴滑舌……你少來。”秋桐的臉有些發紅,還有些氣惱。
我又低下頭,不說話了。
秋桐卻一直帶著犀利的目光盯著我,盯得我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卻又不敢表現出任何緊迫壓迫感。
“不看著我的眼睛說,是不是?”半晌,秋桐說。
“嗯……”我低頭嗯了一聲。
“嗯你個大頭鬼!”秋桐帶著教訓的口氣說我。
“嗯……大頭鬼。”我說。
“你再給我調侃?”秋桐說。
我忙說:“我……我沒調侃,我哪裡敢給你調侃。”
秋桐又不作聲了,我也不作聲,繼續低著腦袋,秋桐依然在盯住我。
一會兒,秋桐深深無奈地嘆了口氣:“唉……”
聽到秋桐嘆氣,我抬起頭來,看著秋桐鬱郁的神情。
“易克,你剛才在撒謊……是不是?”秋桐說:“你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撒謊,我最不能原諒的行為就是撒謊……在我和你之間,我從來沒對你撒過謊,從來都是把你當做最好最值得信賴的朋友對待,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