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是大搖大擺來的,我來你辦公室的事,孫書記是知道的。”
“哦,他知道。”季書記說。
我說:“是我主動告訴他的,我告訴他我要去你辦公室給你彙報思想……孫書記沒有表示異議,甚至他表示支援和理解,說我作為集團紀委委員,給紀委書記彙報工作是正常的,是必須的,是合理的。”
季書記點了點頭,目光緊緊盯住我,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似乎,他從我的話裡意識到了什麼明白了什麼。
季書記其實是個很精明的人,他會聽懂我的話的。
一會兒,季書記的眉頭舒展開,呵呵笑了下:“小易,今天你告訴我的事,從組織程式來講,是合情合理合規的,我不想知道你是怎麼聽到這些訊息的,也不想對你這個訊息的準確性下定論,我只想告訴你,你說的話我聽到了,該記住的我也記住了,目前,我不會對此事做任何評價,我只能說我知道了……你能聽懂我話裡的意思不?”
我點點頭:“聽懂了。”
“那就好。”季書記點點頭:“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情要說的話,我想我們今天的談話該結束了。”
季書記似乎不想讓我繼續呆下去了,在下逐客令。
我於是起身告辭。
我今天來的目的達到了,我也該走了。
其實我本來還想問問季書記和秋桐的事情的,但還沒找到切入的由頭季書記就要趕我走了。
先作罷。
從季書記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正好在走廊裡遇到曹騰。
曹騰看到我,呵呵笑了下。
“我來給季書記彙報工作的。”我主動和曹騰說。
“易主任,這事你不用向我彙報啊,呵呵……”曹騰用半開玩笑的口氣說。
“我怕你多想,所以必須要給你彙報啊!”我也笑著。
“易主任想多了吧。”曹騰說。
“想多是必須的。”我說。
“聽不懂易主任這話的意思。”曹騰說。
“你可以聽懂的。”我說。
“呵呵……”曹騰笑了下:“易主任你先忙,我到黨辦去拿個檔案。”
說著,他匆匆過去。
我回身看著曹騰的背影,冷笑了一下。
下午四點,安排完單位的工作,我開車帶著謝非開上了去省城的高速。
天氣陰地愈發厲害,北風強勁。
剛上高速不久,天空飄起了雪花。
最新的天氣預報:今天傍晚到夜間,全省大部有大雪,區域性暴雪。
“糟糕了,要是這雪越下越大,會耽誤事情的了。”我邊開車邊看著車窗外越來越大的雪自言自語地說:“再這麼下下去,不知今晚幾點能趕到。”
“不要著急,不要趕路,慢慢走,安全第一。”謝非顯出一副很輕鬆的樣子,似乎她一點都不擔心這大雪會阻礙她到省城去,邊說邊掏出手機對著車外的雪花拍起來。
“你的心情不錯啊,師姐……”我說。
“是啊。”謝非說著轉過身,拿著手機對著我:“好好開車,別看我,我給你拍張工作照——”
我笑了下。
拍完照片,謝非把手機伸到我面前給我看:“看看師姐的手藝。”
“手藝不錯,就是人長得有點場�住!蔽宜怠�
“哈……”謝非笑起來:“應該說是人長得不錯,是手機有點場�祝�鞘忠沼械慍‘磣。”
邊說謝非邊脫了外套,只穿著一件鵝黃色的羊絨衫,緊身的。
我扭頭看了一眼,謝非的胸脯挺高,上身線條畢露,顯出少婦成熟風韻的氣息。
我不敢多看,專心開車。
雪越下越大,漫天鵝毛大雪,雪花在風中狂舞。
我小心翼翼地開車,不由有些後悔出發太晚。
謝非看著車外的大雪天出神,一會兒喃喃地說了一句:“大雪紛紛何所有,明月與我何相見。”
“師姐,你是溼人啊,好詩,好詩。”我說。
謝非笑了下:“這不是我的原創,這是李白《宮中行樂詞八首》的其中一句。”
“哦……是這樣。”我說。
謝非輕聲低吟起來:“殘雪壓枝猶有橘,凍雪驚筍欲抽芽。大雪紛紛何所有,明月與我何相見。雲橫秦嶺千秋雪,雪擁藍關馬不前。三巴春霽雪初消,百折千迴向東去。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