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低頭吃飯,卻豎起耳朵聽秋桐接電話。
“呵呵,我們正在吃早飯,一切都很順利。”秋桐笑著:“夏董是不是不放心夏雨啊,沒問題,有易克在,還有我,你和黎叔都儘管放心好了……夏雨就要走了,你還是和夏雨多說幾句吧……你等下哈……”
說完,秋桐就把手機遞給夏雨:“和你哥說說話吧。”
似乎,秋桐是不管夏季願意不願意,直接把電話給夏雨的。
似乎,夏季是想和秋桐在電話上黏糊黏糊,但秋桐沒給他機會,直接把電話給夏雨了。
夏雨接過電話,直截了當地說:“老兄,你好,早上好,早安,我正在吃早飯,你吃了木有?吃飽了木有?你該去上班了吧,去吧,好好上班,好好工作,乖乖地哈,我今天就要走了,你在家好好照顧好老爸……
“還有,雖然我不上班,但我的工資你要按時給我發,不準拖欠,不準剋扣,不然,我到勞動部門投訴你這個資本家剝削勞工……說完了,拜拜,我繼續吃飯了!”
似乎,夏雨沒有等夏季在電話裡說什麼,直接就來了這麼一通,說完也不等夏季回答直接就把電話掛了,把手機還給秋桐。
我突然忍不住想笑,強行忍住。
吃過飯,收拾完畢,大家坐在客廳裡喝茶。
夏雨愣愣地看了我一會兒,突然問秋桐:“秋姐,你說,女人什麼時候最幸福?”
秋桐想了想,說:“幸福沒有界限,當你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時本身就是一種幸福。能得到這麼多人的關注和關心,你難道不幸福嗎?”
夏雨歪著腦袋,突然無聲地笑起來。
秋桐笑看夏雨:“找到答案了?”
夏雨說:“嗯哪……其實,我現在突然覺得啊,女人最幸福最快樂的時候,應該是……”
說到這裡,夏雨停頓下來。
“應該是什麼呢?”秋桐說。
“應該是為自己所愛的人生下小寶寶的時候,那才是最幸福快樂的時刻!”夏雨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聞聽夏雨這話,我的心裡不由一怔,夏雨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的。
秋桐一愣,接著呵呵笑起來:“或許你說的是對的。”
隨即,秋桐的眼神裡突然閃過一縷痛苦的悽楚。
似乎,她想到了自己的那次流產。
那次流掉的,是我和她的小寶寶。
看到秋桐悽楚的目光,我的心頓時就疼痛起來,疼得針扎一般……
我不知道秋桐有沒有享受過女人真正的幸福,有沒有感受過女人最幸福的時刻。我也不知道秋桐今後會不會擁有女人真正的幸福,能不能真正感受到作為女人最幸福的時刻。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愈發感到疼痛……
而同時,夏雨這句不找邊際的話又讓我的心裡隱隱有一絲不安的預感……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感到不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因為夏雨的這句話有不安的預感。
或許,我一直在逃避自己,我不敢面對什麼,即使有不安的預感我也不願意去承認什麼。
我不知道自己能在逃避中得過且過多久。
上午10點,我們出發去機場,去送夏雨。
在安檢口,夏雨和秋桐擁抱告別,夏雨淚眼婆娑依依不捨,秋桐也眼圈發紅,但還是努力笑著安慰著夏雨。
夏雨擦擦眼淚,接著又笑,說到了美國之後會和大家保持聯絡的,然後又讓秋桐轉告沒有來得及告別的大家,希望大家不要忘記她。
秋桐答應著。
我站在旁邊,手隨意放在褲子口袋裡,突然摸到了一個東西——
髮卡,夏雨的藍色髮卡。
我憑直覺就知道是這個。
夏雨把手機拿走了,但藍色髮卡卻留給了我。
她是要給我留一個念想嗎?
摸著口袋裡的髮卡,想到此一別,夏雨不知何時才能歸來,想到一個近在咫尺的人從今日起就要相隔萬里,心裡突然有些失落和茫然的感覺。
和秋桐告別完,夏雨又和我告別。
站在我面前,看著我,夏雨突然又哭了起來,抽抽噎噎的。
我一時無所適從。
秋桐默默地轉過身,看著別處。
夏雨突然撲到我懷裡……
我有些慌了,想推開她,但她死死摟住我的脖子不放,我也不能硬推。
“二爺……我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