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非說這話是何意,似乎,她在堅守什麼,又似乎,她在做出什麼決定。
我不得不承認,謝非是一個淡定的人,她的淡定超出我的想象。
謝非又說:“在一回首間,才忽然發現,原來,我一生的種種努力,不過只為了周遭的人對我滿意而已。為了博得他人的稱許與微笑,我戰戰兢兢地將自己套入所有的模式所有的桎梏,走到途中才忽然發現,我只剩下一副模糊的面目,和一條不能回頭的路。”
謝非的口氣又有些傷感,我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我突然想走了,我覺得和謝非的談話夠多了,不能再談下去了。
我說:“師姐,我要去上班了。”
謝非點點頭:“好的,去吧,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努力過好每一天……我祝福你擁有每一個陽光的今天和明天。”
“謝謝師姐……”我站起來。
謝非也站起來,默默地看著我,突然微微一笑,點點頭。
我不敢再看謝非的眼睛,我擔心會看到令我心悸的目光,低頭匆匆離去,出了酒店大門,回過頭,看到謝非還站在那裡,正看著我。
從我這裡看去,謝非的身影顯得很孤單和寂寞。
我衝謝非揮揮手,轉身離去。
出了酒店,打了一輛出租,走了沒一會兒,手機突然又響了。
今天的電話似乎特別多,每一個電話都有內容。
我摸出手機,一看來電號碼,呆了——
這是關雲飛的手機號碼!
老關給我打電話了。
在這樣的敏感時刻,老關給我打電話,讓我不由感到心驚膽戰。
我剛將他的孩子給搞掉,他就給我打電話來了!
我顫抖著手指按了接聽鍵,然後將手機放到耳邊,鼓足勇氣張開兩片子:“關……關部長。”
“哈哈……”隨即就聽到電話裡傳來關雲飛熟悉的爽朗的笑聲。
事到如今,在我看來應該是焦頭爛額的他竟然還能笑得如此開心。
當然,對於他來說,該爽朗大笑的時候必須要這樣,不管他心裡是否有煩惱。
這是一個高階政客必備的素質。
我似乎很難達到他的境界,這就是我和他的差別之一。
目前我達不到,不知道以後會不會達到。
當然,如果真的達到了,或許是一種本領一種能力,也許會是一種悲哀。
或許,混官場的本領越高就越是一種悲哀,和職場正好相反。
關雲飛的笑讓我心裡有些發毛,不知道他又什麼開心抑或不開心的事要對我如此大笑,在我聽來,這笑有些讓我毛骨悚然。
“關……關部長……你笑什麼?”我結結巴巴地說。
“怎麼?我不能笑嗎?”關雲飛不笑了,說。
“當……當然能。”我說。
“呵呵……”關雲飛又笑起來,這會聽起來沒那麼誇張了,說:“和你打電話,似乎每次都能讓我很開心,甚至還沒聽到你的聲音我就開始開心了。”
我又覺得關雲飛這話有些誇張,但還是附和著笑了下:“很榮幸……但願我不會成為你的笑料。”
“怎麼能是笑料呢?你的理解偏差很大哦,我可從來沒有把你當做笑料的意思。”關雲飛說。
“呵呵,那我就更榮幸了。”我說。
“在哪裡呢,幹嘛呢?”關雲飛說。
“在上班的路上,在計程車上。”我說。
“嗯……那麼,你猜我在哪裡呢?”關雲飛的說。
“你……你在哪裡?我……我猜不到。”我的心裡不禁又有些緊張起來,又結結巴巴地說。
“猜猜嘛。”關雲飛說。
“猜猜……那我猜猜。”我說。
“嗯……猜猜。”關雲飛說。
我本想說他在省委黨校,但又想,既然關雲飛讓我猜,那麼他應該就不在省城,他應該回到了星海,要麼在我們集團,要麼在家裡,於是我說:“我猜啊,你應該在家裡。”
“錯。”關雲飛說。
“那就是在我們集團。”我說。
“錯——”關雲飛說。
“難道……你到了我們經營辦公區,到了我們發行公司?”我有些意外。
“錯——”關雲飛說。
“這……我還真猜不到了。”我說。
“嗨——你個聰明過頭的小傢伙,我在省城嘛,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