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起來,白月的身子就是一僵,繼而瑟瑟發抖起來。抬手抵在胸前想要將人推開,眸子中也漫上淡淡的水汽。
殷烈怎麼會感覺不到懷中的人僵硬的身軀,他眸中閃過複雜之色,手上卻仍帶著幾分強勢地將人放在了床上。身後掐著白月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面對著他,聲音冰冷道:“睜開眼睛看著我!”
白月抬眸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地避開了他灼灼的目光。
“你受了傷,朕暫時不會碰你。”殷烈拇指在白月唇上摩挲了一下,將對方鬆了口氣的神情收入眼底,繼而卻是語氣一變,帶著幾分威脅地開口道:“就算你如今再怎麼不願,你已成為我殷烈的人。我給你時間接受這個事實,但你卻不能一直抗拒我。”
他嘆了口氣,緩聲道:“宮外人人都傳我殺兄弒父、喜怒不定,傳言確有幾分屬實。如今太傅一家性命都在我手中,你最好乖乖聽話,不要惹我生氣。”
殷烈說著、看著身下之人愈加慘淡的臉色,伸手碰觸了下她微涼的臉頰:“現在該歇息了。”
坐在床邊,感受到耳旁的呼吸從混亂到漸漸平靜下來,殷烈心底微微嘆了口氣。胸口處被躁動的蠱蟲折騰的他全身血液逆流似的,十分痛楚不堪。他深吸兩口氣,勉強用內力壓制一波波的痛楚。又朝床上看了一眼,這才起身腳步微晃地往外走去。
剛走出大殿屏退宮人,殷烈就臉色煞白,一口烏黑的血就噴了出來。
“陛下!”一道黑影迅速地閃了出來,伸手就想要攙扶殷烈,卻被他揮手避開了。殷烈拿出一塊帕子擦了擦嘴邊的血跡,喉間還殘留著濃厚的血腥味兒:“那邊怎麼樣了?”
黑影一頓,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阮昭儀那些莫須有的手段是哪裡來的,明明什麼武功都沒有,卻每次都能精準地察覺到周圍監視她的人。以至他們無緣無故損失不少人的同時,根本接近不了對方。
似乎早已預料到了這個結果,殷烈也不甚在意,眼神卻如同夾雜了冰雪:“下去吧。”
等黑影消失在了原地,殷烈的神情驟然變得分外可怖起來。
……
白月養傷這段時間就宿在紫宸殿,她心裡有著目標。面上雖偶爾裝出抗拒不滿的模樣,實則積極地接受殷烈看似強硬的安排的治療,胸口的傷勢倒是好的十分迅速。
在一日殷烈上朝之際,思琴扶著白月帶著她慢慢在紫宸殿內散步時,門外突然響起了劉德福的徒弟劉全與人談話的聲音。殷烈後宮的女人並不多,這段時日以來哪怕有人暗中趁著殷烈不在,想要過來探探虛實,也被特意留在這裡的劉全直接打發了。劉德福是殷烈身邊倚重的紅人,恐怕沒有誰不給他面子。對於他的徒弟,也要討好幾分。
然而此時,聽得外面的聲音,分明是在爭執的模樣。
“去看看。”白月拍了拍思琴的手。
思琴面上有些不願,卻仍小心地扶著白月的手,帶著她往門邊走去,那邊爭執的聲音愈發清晰起來。
“不是小的不讓您進去,實在是師傅吩咐過,小的哪敢……”
“怎麼了?”思琴扶著白月出現,往外面看了一眼。眾人看到白月時,連忙行了個禮,白月抬眼便見劉全一臉為難的表情:“小的奉了師傅的命令守在這裡。可阮昭儀……”
白月聽聞此就朝那邊看過去,正看到屈身行禮、一身華服的阮惜霜。這還是白月來到這個世界初次見到這位阮惜霜,她的妝容妥帖,容顏十分出色。因白月並未讓她起來,她低著頭垂眼盯著地面。行禮的姿勢十分標準,頭上的墜飾因先前的動作微微晃動著。
阮惜霜身後跟了個提著竹籃的宮女,白月目光在阮惜霜身後的宮女身上一閃而過,略微凝在了她的身上。
這位宮女是記憶中原主昏迷前那位送原主出宮的宮女,後來鳳白月也見過這位宮女身手十分凌厲地跟在阮惜霜身邊,輕易就制住了她身邊的兩個醫女。
白月沒有說話,周圍人雖不解卻也不敢搭話,一時間噤若寒蟬。白月靜靜地看著阮惜霜,直到對方身體微微晃動,額上佈滿了細汗,白月自己這具身體也有些撐不住了才道:“起來吧。”
“謝貴妃娘娘。”阮惜霜身子猛地一顫,唇邊帶笑地站起身來時、站不穩地後退了一小步,被身後的宮女隱蔽地暗中扶住了。阮惜霜斂下的眸子中滑過一絲惱恨,再抬眼時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
面上帶著恭敬的笑意道:“臣妾聽聞娘娘醒了,特意去小廚房做了些點心送過來。沒成想卻被劉公公擋在了門外,倒是擾了娘娘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