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迅速有侍衛趕了過來。阮惜霜狀若瘋癲,不顧周圍的侍女、通紅著雙眼想要衝過來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可怕。
“娘娘,您沒事吧?我護著您出去。”思琴小心翼翼地護在白月的身前,回頭問了一句。
白月一臉驚魂未定,聞言臉色蒼白地搖了搖頭,跟在思琴身後除了宮殿。只是剛出了宮殿還未站穩身子,那邊殷烈已經大步走了過來,看了眼白月驚慌的神色,神色森冷地看了殿內一眼,就環著白月的肩將她帶回了關雎殿。
此次也是白月故意提出想要見一見阮惜霜,為的就是將她體內的東西徹底除掉。白月心底雖知道阮惜霜有問題,面上卻不能讓殷烈看出什麼端倪。畢竟作為鳳白月來說,她根本就不知曉一切。阮惜霜在她眼中,也只是那個害了她一次卻來致歉,讓她不忍心怪責的閨中密友而已。
“……阮昭儀怎麼會……”白月坐在內殿,良久後才像是緩過神來,狀似喃喃地問了一句。
殷烈聞言目光微閃,伸手握住白月的手,對她眼底的幾絲抗拒視而不見,嘴角勾出一抹笑意來:“同你一起昏迷過後,阮昭儀醒來似乎就變了個人。若不是你今日執意要去見她,也不會受了這樣的驚嚇。”
“……”知道事情真相的白月心中無語,面上卻沒表現出什麼。
殷烈知道阮惜霜給他下了蠱,不論其他,對於一個帝王來說自己不能掌控情緒就是種羞辱。也難怪殷烈上輩子強行用內力壓制自己體內的蠱蟲,一方面是因為白月,另一方面也是不由得外人冒犯。
現在蠱蟲已解,阮惜霜又落在了殷烈手中,恐怕討不到什麼好。
想到方才見到阮惜霜時,哪怕裹得嚴實,白月也敏感地察覺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兒。甚至阮惜霜癲狂的姿態,恐怕都是因為痛苦折磨而造成的。
白月接受記憶過後滿心戒備,卻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解決了阮惜霜。沒了阮惜霜的蠱蟲威脅,這江山殷烈自己都能坐得穩。
讓鳳白月疑惑的鳳太傅以及逍遙王,他們的行為都是受了阮惜霜的蠱蟲控制。而這兩人卻沒有殷烈的意志力,是以乖乖為阮惜霜謀奪了江山。
鳳白月的困惑已解,至此鳳白月的心願似乎也完成了大半。
只是白月起初設想的,解決了阮惜霜之後便想辦法出宮的心願卻沒辦法達成了。殷烈將她看的極為緊張,哪怕是回個太傅府也親自來接。除了上朝之外倒是時不時就待在關雎殿裡,讓白月什麼辦法都沒有。
在宮人眼中,聖上對於月貴妃極度寵愛。為了月貴妃竟然不顧群臣覲見,直接取消了三年一度的大選,不久更是下旨冊封了月貴妃為皇后。
封后儀式那一天普天同慶,哪怕身在偏遠僻靜的冷宮之中,也能見到不遠處的處處燈火、聽到嘈雜喧鬧之聲。
寒風陡峭的夜間,冷宮的牆邊窩著個黑色的身穿單衣的身影。這人進入冷宮之內時就瘋瘋癲癲,冷宮之中早已沒人搭理她。偶爾心情好了扔個饅頭給她,心情不好便將這人連踢帶打當做出氣筒。沒成想這人卻是詭異地活了下來,一直活到了現在。
眼中映入不遠處的星星點點的燈火,窩在牆邊的人艱難地動了動身子。全身上下只剩一雙渾濁的眼睛,怔怔地望著那邊的燈火與喧鬧,倏爾流下兩行淚水來。
阮惜霜渾渾噩噩地靠在牆邊,心中波瀾動盪。
所有人都以為她瘋了,她自己也這麼認為。然而真相卻是她比誰都要清醒,清醒地承受著牢房中不敢想象的酷刑、清醒地承受著眾人的嘲笑、打罵、清醒地如同一條狗一樣叼起地上沾滿了灰塵的饅頭、跟在被人身後搖尾乞憐,只為嗖了的剩飯剩菜。
這些時候,她也會想。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為什麼不讓她直接瘋掉?
也許是因為她做錯了事,這些痛苦都要親自嘗試一番。
在牢房中受刑時她曾經想過死,然而真正面對了她卻又不敢自我了斷。裝瘋賣傻地活到了今日,親眼看到了鳳白月成為殷烈的皇后。
倘若她當初沒有設計鳳白月進宮,只安安分分地遠離殷烈。而不是憑藉著一股不甘心自以為憑藉著系統就能報仇,恐怕也不會有如今這樣的結局吧。
阮惜霜動也不動地承受著冬夜裡凜冽的寒風,眼睛裡映著的遠處燈火漸滅,有微風帶著白色的雪花飄然落下,落在了她的周身。
一夜過去,宮內被厚厚的白色覆蓋。早起的宮女睡眼惺忪地被絆了一跤,滿臉惱意地回頭看去,卻見層層白雪覆蓋下,伸出來的一隻腳。她募地一驚,繼而緩過神來卻是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