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是讓你低頭道個歉,我學生都鬆了口,你不願意就算了。現在這副模樣,難不成老頭子我欺負你、給你氣受了?這要是傳出去了,叫個什麼事兒!”
別人可不管事情原委,只會看到他將一個年輕姑娘給欺負哭了。就算是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學生出頭,但弄哭一個姑娘這種事總會讓人覺得欺凌弱小了。
白月吸了吸鼻子,語氣帶著點兒鼻音:“……孫曉夢為什麼哭,我就為什麼哭。”
“她哭是因為你欺負她了!”老頭子手指抖了抖,臉色有些發黑,語氣嚴肅地說:“你這樣哭,是覺得老頭子我欺負你了?”
“……就和您的學生說的一樣。”白月想了想,微偏過頭擦了擦眼淚:“您其實也沒對我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但哭不哭這件事在於我。我不過是現在突然就想哭了,別人會怎麼誤會是別人的事情。而且就算別人以為您欺負我了,那也只能證明這個別人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事情真相。”
她淚眼朦朧地看向黃教授,語氣微嘲:“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你……”
反應過來的黃增其伸手指著白月,臉色猛地漲得通紅,像是被當眾抽了幾巴掌,好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最後隻手指發顫地指著她、憤憤地道:“伶牙俐齒!”
說完立即甩手頭也不回地進了諮詢室裡。
黃增其進了房間,發抖的手拿了杯子喝了口水,胸口劇烈的起伏好半晌都沒平復下來。他出去是為了給自己學生出氣,但關於孫曉夢受了委屈這件事到底也只是靠譜的猜測,雖這些猜測的可能性極高,但他也確實是個‘別人’。他看到孫曉夢哭泣的場景,覺得她被鄭白月欺負了。
這和別人看到鄭白月當著他的面流眼淚,誤會他欺負了鄭白月的情形一模一樣。實際上呢,難道他除了要求對方道歉外還說了什麼過激的話語?
完全沒有!
只是正是這樣才更讓他覺得難堪,他研究的所有的學術上都講求資料講求事實,此次卻過於相信孫曉夢,現在被小了好幾輪的年輕人反過來上了一課,當真是讓他老臉掃地,顏面無存。
外面的白月看到黃增其怒氣衝衝地離開了,轉頭便看向神色有點兒緊張的元鵠。他正伸手想要擦掉白月臉上眼淚的模樣,身子緊繃,難得的既緊張又有些不知所措。
白月衝他輕笑,拿出紙巾擦了擦眼淚。除了睫毛還有點兒溼漉漉的外,眼睛紅都沒紅一下。她轉頭就對上目瞪口呆又氣憤異常的孫曉夢,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你以為只有你會哭?”
“你……”孫曉夢張口結舌地看著對方几秒鐘變臉,腦中空白言辭也貧乏得很,最後只恨恨地道:“你簡直不知尊卑!真是太過分了!”
眼角餘光都沒朝她看上一眼,白月轉向元鵠:“走吧。”
元鵠整個人都鬆了口氣的模樣,點了點頭和她一起下樓。直到到了車上,他神情有點兒無奈又有些好奇地盯著白月瞧,感慨地搖了搖頭:“我還從沒見過你流淚的樣子,真是……”
不僅是這樣,元鵠見到的流眼淚的女人都極少。軍營裡不用說,女軍人很少且各個異常堅毅,和男人一樣流血流汗不流淚。在外面元鵠也沒有交往過別的女人,相處得最多的就是元夫人。但元夫人是個全職主婦,生活優渥沒什麼值得流淚的地方。
此時乍一看到說來就來的眼淚,哪怕對方先前衝他使過眼色,他都差點兒當真了。
“沒忍住。”白月真心實意地衝他道歉:“這次將人得罪了,看來下次不能和你一起來了。”
這諮詢所都是黃增其開的,她這次這樣打他的臉,雖說相信這人的職業道德,不會也不敢在元鵠的治療上出什麼事端,但肯定是不歡迎她的了。
“不來也沒關係。”元鵠想了想,又伸手將先前準備還給白月的小小的竊聽器拿了出來:“若是真感興趣,下次治療你可以繼續這樣‘旁聽’。”
對於竊聽這件事,在元鵠這個軍人的面前,總讓人有些理虧。關鍵是對方還這樣任由著她胡來,白月忍不住笑著應允下來:“好啊。”
元鵠的眉眼也帶了笑,方才在黃增其那裡聽到的不太好的訊息造成的陰鬱被一掃而空。或許是有人陪著,又或許是隨著接觸增多、愈發瞭解這位未婚妻的緣故。
此時和對方坐在一起,往後治療對方也會以‘旁聽’的形式來陪著他,元鵠此時的心情算得上久違的輕鬆。
隨著後面發生的綁架事件愈發接近,白月整日裡除了待在畫室外哪裡也不去。她的資料點兒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