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隨意提出的,賭注是一匹馬這種事……要他怎麼說?
他的反應被白月盡收眼底,她的眼神愈發冷了下來。
最後直直地看了他一眼,自嘲般地勾了勾唇:“我以為你……”
以為你是不同的。
所以在所有人都忽視她的時候主動搭話,在夜店裡主動替她解圍,度假山莊時借她衣服、抱著她回去上藥……回來後仍舊時不時地約她出去,知道她喜歡小狗小貓,便讓公主布偶陪著她,甚至想送她一隻寵物。
她的朋友本就不多,現在唯一的朋友卻還是別有目的地接近她。
“……白月。”被她眼底難過的情緒驚住,牧恆喉嚨發澀地叫了一句。哪怕對方話還沒說完,但牧恆卻覺得自己明白了對方未盡的意思。看著白月唇角自嘲的弧度時,牧恆只覺得自己心裡就像是被人拿大錘重重砸了一下,鈍痛感讓他忍不住摁住了胸口。
是,初時接觸時的確是他不懷好意,可是難道只是一個不完美的開始就能否決兩人之間的所有嗎?
他承認開始的漫不經心,可後來在交往中他的確用了真心。他親手挖掘了寶藏,那份興奮喜悅的心情、他真心喜歡上的心情,如今卻被全盤否定的感覺實在讓他難以接受。牧恆想和蔣召臣那樣不顧一切地開口解釋,卻被對方諷刺的眼神釘在了原地,良久無法開口。
對方也不願多看他一眼,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了這裡。
夜風輕輕吹過,五彩燈光明明暗暗地閃爍,旋轉木馬處的音樂聲仍在緩緩響著。
留在原地的兩人都沒了動作,牧恆眸子沉沉好半晌,才動了動僵硬的身子,垂頭往外走去。途徑僵立在原地的蔣召臣時,腳步頓了頓,最終什麼也沒說。
牧恆和蔣召臣做朋友的時間不算短,自然知道蔣召臣這次是動了真心,從度假山莊的彆扭表現到今天特地準備好的約會都可以看出來。可是那又怎樣?對於自己毀了這場約會牧恆毫不內疚。
蔣召臣動了真心,難道他就沒有?他動的真心不比對方少。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其實也不算太差,兩人直到現在才真正位於同一個起。點,雖然這個起。點比較糟糕。但牧恆卻和蔣召臣不一樣,蔣召車從未被拒絕過,一兩次都會受不了。然而他不是這樣,他有足夠的耐心求得白月的原諒。
這邊白月出了遊樂場就攔了車回了壬家,到家後洗了個澡,出來時手機不停地震動著。除開許多未接電話,還有好幾條簡訊。稍微看了眼,白月直接關了手機。
反正原主也沒什麼朋友,手機用到的地方比較少。
擦乾了頭髮的白月隨手拿了本書,靠在床頭看了起來,隨著時間過去,心情也慢慢平復下來。在遊樂園裡時那種被欺騙、心如死灰的情緒對於已經有‘影帝之尊’這個收藏的她來說,表現出來並不難。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容易入戲,心情好一會兒都有些激動。
心情平靜下來後,白月合上書,微微嘆了口氣。這個任務到現在基本已經進行了大半,蔣召臣和牧恆這兩人都高高在上、被人追捧慣了,所以會這樣輕易定下欺騙別人感情的賭約。這樣的兩人根本不會替別人著想,只覺得原主移情別戀,不堅定感情活該被那樣對待。
但一旦喜歡上什麼人,他們就會設身處地考慮對方的處境,全心全意為對方著想。
倘若原主……
想著白月搖了搖頭,清空腦中的思緒。沒什麼假設,原主已經不在了。
翌日一早,白月準點兒地和壬家人用完了早餐。只是這次見壬則熙要走時,喊住了對方:“爸爸,我想和您談談。”
“有事等下班回來再說。”壬則熙還沒開口,壬老爺子就主動搭腔,帶著幾分不悅:“什麼事這麼著急,必須現在說?”
“沒關係。”壬則熙只看著白月,面上帶笑:“正好爸爸也打算給自己放一天假,今天好好陪陪你。”
壬老爺子哼了一聲,起身柺杖在地上敲得響亮,憋著氣走了。
“在哪裡談?”壬則熙問:“家裡還是外面?”
“隨便哪裡都可以。”
最終兩人選擇了在前面花園裡聊天,這裡視野開闊,空氣也不錯,算是個聊天的好地方。坐下後白月也不猶豫什麼,直接開門見山:“我要和蔣召臣解除婚約。”
約莫上次白月旁敲側擊提起過這件事,壬則熙也沒有太過驚訝,只點點頭:“你想好了就成,爸爸不會反對你的決定。至於老爺子那邊你不用管,我來處理就行。”
“我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