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在兜裡。
此時,光顧的客人稀少,馮豐坐得氣悶,起身走到門口,見蕭昭業埋頭苦寫大字,最近,他換了幾隻很好的毛筆,又買了上好的宣紙,寫起來就更有精神了。
他寫得聚精會神,馮豐只覺得筆走龍蛇,十分漂亮,但是真正好在哪裡,她不懂書法也說不出來,站了好一會兒,蕭昭業才抬起頭來:“姐姐,你相公說,下週就給我約他那個書
法家朋友。”
“好啊.如果你能一展所長也是好事情。”
“姐姐,你相公是做什麼的?他長得很帥呀。”
聽見別人稱讚葉嘉,心裡終究是高興的,她微笑道:“他是一個科學家”;她見蕭昭業不明白“科學家”是什麼東西,換了個說法,“他是個醫生。”
“哦,是御醫那種?”
“不是”馮豐正思索著如何恰當地給予解釋,忽見一輛名貴的車子緩緩在小店外面停下。
她心裡一窒,果然,司機將車門開啟,一個戴大墨鏡的貴婦人走過來,這次,除了司機,還跟著一名保鏢似的男子。
她在心裡冷笑一聲,葉夫人在怕什麼呢?還帶了保鏢,以為自己這個小店是什麼人肉黑店?葉夫人摘下墨鏡,看看蕭昭業寫的大字,又看著馮豐:“最近生意如何?”
馮豐吩咐一邊的蕭寶卷倒一杯熱茶來,禮貌道:“還行。您有事情嗚?”
葉夫人揮揮手,不接茶水:“我只是來看看,你既然要進葉家的大門,最好不要再和什麼李歡、張歡之類的打得火熱.要做葉家的媳婦,就得守足葉家的規矩,走出門,不能讓人
家戳脊梁骨……”
一股熱血在臉頰、頭顱裡奔湧,在葉家的盛宴之前,她得天天來“捉姦”啊。
昏聵的君主,錯誤的希望,一點不切實際的幻想的火苗也終於還是要被一點點撲滅。馮豐心想,就像以前教科書上常常形容的那種革命不徹底的小資產階的軟弱性和妥協性一一因
為革命不徹底,所以被反撲的時候,常常就失敗得最徹底。
馮豐笑起來:“葉夫人,您來的時間不時,地點也不時,只怕要失望了。”
“是嗎?那我就拭目以待好了。”
葉夫人轉身,款款地離去了,單看她的背影,倒不像年過半百的婦人,還很有幾分風韻。馮豐想,她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大美人。
蕭昭業忍不住了:“姐姐,這個死老太婆怎麼這麼囂張?”
馮豐苦笑一下:“因為她有錢。”
“死老太婆!姐姐,要是我還是皇帝,一定滅她九族,替你出氣。”
李歡也說過這話,看來,皇帝就是喜歡動輒“滅人九族”。
馮豐瞪眼道:“即使一人犯罪,也只能他一人承擔,怎能殃及他的家人?蕭昭業,我講了多少次了,不能連帶無辜。”
“是,姐姐。我也不過說說而已,我又不是皇帝,哪裡能夠誅滅她的九族嘛。”
“你們一定要根除骨子裡這種殘暴到極點的念頭。”
蕭昭業大是不服,自己有什麼念頭,誰還能管呢。
電話響起,是葉嘉打來的:“小豐,你在哪裡?我們晚上一起吃飯吧。”
她的聲音十分鎮定:“不用了我很忙,這段時間作業很多;”
葉嘉沉默了一下,他已經好幾天沒有見過馮豐了,每次約她,她總是有各種各樣合情合理的藉口。心裡很是不安,距離家裡的宴會已經只有10來天了,馮豐答應自己的事情,會不
會有變卦呢?
他一直明白,她心裡是有心結的,當初恍惚答應了自己的要求,誰知會不會反悔?
他有些著急起來:“小豐,我來宿舍找你吧……”
“我在外面,不在宿舍.很忙,葉嘉,以後再說吧。”
她迴避的意圖那麼明顯,葉嘉大聲道:“小豐,禮服已經做好送來了,我來接你,先試一下吧,不合尺寸的還可以改。”
她沉默了一下:“葉嘉,也是不用了吧……”
“小豐,你什麼意思?”他大急,“你答應了我的,你答應了的……”
她微笑起來:“葉嘉,你母親實在是不歡迎我,今天又上門警告我了。對不起,葉嘉,我想,我們之間的溝壑,怎麼也跨不過去。對不起,我食言了……”
她掛了電話,葉嘉再撥打時,對方已經關機。
他抬起頭,看著不遠處的那棟女生公寓,覺得秋意的涼風一陣冷似一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