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在森林裡尋找了不少日子了,未來城邦之主的候選人許諾下來的條件實在是令人動心。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為了未來的生活,冒個險也是值得的。
但他們的勇氣之下,卻也因為對森林的瞭解而感到一種恐慌。
他們經常參與狩獵,清楚的知道血腥氣將會引來什麼。
狼群,肉食動物,甚至更為可怖的、人力所無法抵擋的怪物。
傳聞中克里特的森林還蟄伏著一頭怪獸,是冥府之中那位怪獸之父提豐的孩子。
漫無目的尋找的日子讓他們有些不安,而眼前這個小孩兒卻讓他們看到了那麼一絲希望。
這個小孩兒看起來在森林裡生活了很久了,最重要的……這小孩兒還是個奴隸。
雖然印象中,米諾斯身邊並沒有這麼個奴隸,但下一任城邦繼承者之間的勾勾纏纏,下邊兒的人多少也知道些,藏了一兩個忠心的奴隸實在不是什麼多令人意外的事情。
要是個平民小孩兒,這幾個人還會猶豫一下,可這是個奴隸小鬼。
要不是擔心一不小心力氣用大了把人給弄死以至於找不著米諾斯,這兩個戰士就直接爬上樹把瑟普斯拽下來摁死了。
“奴隸,你下來。”臉上長著絡腮鬍的戰士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多少次說這句話了。
瑟普斯感覺肚子越來越疼,卻敏感的察覺到對方並不會對他做什麼,臉色有些蒼白的衝下邊兒齜牙咧嘴,“你求我啊!”
戰士的臉色驟然變得有些黑,一聲不吭的開始爬樹。
這顆橄欖樹有些高,瑟普斯看到戰士開始爬樹了,動作還挺熟練,心裡有些驚慌,而後仰頭看了一眼頭頂上的樹杈,忍著腹部的疼痛爬上了一邊看起來細弱一點兒,並且遠離主枝幹的枝椏。
另一個戰士將同伴的屍體直接拖到遠處,而後回來安靜的站在樹下警戒著周圍。
瑟普斯砸吧砸吧嘴,蜷成一團縮在那個枝杈中間,頭上冒出斗大的汗珠順著臉滾落,感覺肚子都要給疼廢了。
“你知道米諾斯在哪對吧?”爬上主枝幹的戰士對瑟普斯這麼說,他還真不敢去碰那個枝椏,他上去了那就是要斷的節奏,這麼高摔下去可不是好玩兒的。
“米諾斯誰啊?”瑟普斯哼哼唧唧的,覺得米諾斯真該慶幸他不是個真正的小孩兒,換了真小孩兒這種疼痛早就給折磨得昏過去或者直接招了吧。
瑟普斯覺得自己肯定是被那一腳踢得內傷了。
裡頭疼得厲害。
“你的主人。”戰士平靜的陳述著這個事實,而後將腰間掛著的石斧那下來,向承載著瑟普斯的那根枝椏根部揮砍。
瑟普斯感覺到自己蜷著的這個枝杈被看得震顫起來,回頭看了一眼地面,感覺頭昏眼花。
“南邊兒不遠處有一群狼。”瑟普斯突然這麼說,“它們最近把領地擴大到這邊來了。”
瑟普斯並沒有胡謅,狼群估計是真的有這個想法,從老早之前他在這一塊地方找兔子和那些食草動物獵來吃的時候,就偶爾能夠聽見狼嚎了。
不過這話語顯然沒有讓那個戰士停下動作,反而揮砍得更快了。
瑟普斯沉默了一陣,感覺自己疼得都特麼要失禁了。
而就在他感覺自己是不是可以棄治的時候,除去揮砍聲之外,一些細微的悉悉索索的聲音鑽入耳朵,聽起來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灌木叢中穿梭。
數量還不少。
“……它們來了。”瑟普斯閉上眼,抱著樹幹忍受腹部劇烈的絞痛,再也不肯吭聲。
並不習慣在森林之中生活的兩個戰士不以為意,直到他們聽到了由遠及近的狼嚎。
“走!”下邊兒的男人仰頭看著樹上的同伴。
滿臉絡腮鬍的大漢狠狠的瞪了瑟普斯一眼,再一次大力的揮砍了一下樹枝,而後迅速下樹離開。
瑟普斯感覺身。下的樹枝發出悲鳴,似乎正在逐漸往下傾斜。
他有些艱難的睜開眼,淚水和汗水早就糊滿了他的雙眼,讓他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
不過還是隱約能夠辨認出正逐漸斷裂的枝杈。
臥槽尼瑪!
簡直畜牲啊!
瑟普斯咬牙切齒,動作緩慢艱難的坐起來,往主幹那邊爬去。
他不想摔死,也不想葬身狼腹。
當米諾斯緊隨著蛇獴趕到的時候,就看到瑟普斯正趴伏在一根搖搖欲墜的樹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