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個時候，他沒膽子去死。
當刀抵在手腕上，一點點將手腕劃開的時候，柴慕容明顯能夠感覺到比不經意受傷要大得多的痛楚。
而且，隨著鮮血的流出，一股極度的恐慌襲上了柴慕容的心頭。
柴慕容最終在恐懼之下，放棄了自殺的念頭。
而他自殺的過程，本就是一種自虐的過程。
對於自虐時的行為，柴慕容並不覺得如何可怕。
他真正怕的，是自己心裡湧出的東西。
柴慕容非常清楚那種感覺，自然也就明白下面那位十爺是要頂著怎樣可怕的巨大精神壓力才敢將手伸進胸膛，將自己的心臟握住，才敢在戰場之中，隨時都可能丟了性命的情況之下，一點點去消除穆大梁轟入他體內的天地之力。
正因如此，柴慕容對那位十爺生起了濃濃的敬佩之情。
第二百七十四章 收小弟（上）
“人與人不同。”莫輕塵微笑道：“他之所以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就是因為他心底有著極為堅韌的執著。若非如此，三域界從古至今也就不會有那麼多尊者死在天地之力之下。心底若無支撐，一個人的意志堅定便有如空中樓閣，無根浮萍，只是流於表象而已。像十爺這樣夠狠夠辣的人，三域界歷史上絕對是無數。能夠想到以十爺這樣的方式去除敵人轟入體內的天地之力的人，也絕對不會在少數。可是，我們卻沒聽說過有幾個人成功過，甚至有些人更是已經認定天地之力入體乃是無救。為什麼？”
柴慕容目光微閃，沉聲道：“就是因為那些人，心底沒有支撐！”
莫輕塵緩緩點頭，道：“無論是以何為支撐，只有心裡真正明白自己為什麼而戰的人，才會擁有真正堅韌不屈的意志。而其他人，不過是表面堅強而已。如果說得更直白，更讓人容易明白一點……”
沉吟片刻，莫輕塵道：“你應該見過那些恃強凌弱，在強者面前卻卑躬屈膝，跟條狗一樣的人吧？”
柴慕容點點頭。
這樣的人，只要是在人的世界裡，就絕對會存在，不會有任何的例外。
莫輕塵道：“那些人，就是將心底沒有支撐，意志的堅強流於表象體現得淋漓盡致，完全將那種只可言傳的事情給具象化了。當然，也不能一概而論。我只是打這麼一個比方。”
“莫叔，我明白你的意思。”柴慕容點頭道：“心底無根，意志強，也不過是表象。如果是心底無根之人做出像十爺今日所做的一樣的事情來，最終要麼就是挺不過精神莫大的刺激，要麼就是從此徹底沉淪於那種痛苦之中無法自拔。前一種可能，人們要麼早就死了，要麼就是哪怕重傷痊癒，也將很難再振作起來，從此懼怕任何形式的戰鬥，怕再經歷一次那種非人的痛苦。而後一種可能，人們活下來的機會反而要大了許多。因為，那個時候，人已經徹底變態，對世界的認知也有天翻地覆的變化。這樣的人，一旦活下來，對世人絕對是個禍害！”
此時，柴慕容腦海之中浮現的，是他前世在地球上看過的一部電影。
電影叫什麼名字，柴慕容已然記不得了，但卻記得那電影講述的，正是一個小男孩在沒有被完全麻醉的狀況之下接受了手術，術中承受了難以忍受的疼痛，結果精神世界徹底扭曲，一邊不斷給予自己痛苦，沉浸在痛苦的快樂之中，且以虐殺小動物從中取樂，一邊卻是在長大之後對當年那些給他實施手術的醫生進行瘋狂而又殘忍的報復。
一個小男孩，當時又能有著什麼樣的心理支撐呢？
所以，那個小男孩的故事，就是對心底無支撐者在承受莫大痛苦之後，一種極端表現的完美詮釋。
而三域界，本就是個無法的世界。
一旦某個強者發起瘋來，牽扯的絕對不是一個兩個人那麼簡單。
很可能無數無辜的生靈都會因此而喪命。
也正因如此，柴慕容才會有最後那麼一番話。
“沒錯。正是如此。”莫輕塵贊同道：“而那個十爺，心底明顯有著什麼東西在支撐著他！如果我所料沒錯，應該就是十城月湮幫那位真正的幫主。”
柴慕容眼睛微微一眯，道：“莫叔說的難道是劍君？”
莫輕塵點頭道：“十城月湮幫那十個兄弟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一些。當年，他們之間的感情確實非比尋常，情比金堅！我當時對他們還真是好生羨慕。活得久了，眼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逝去，那滋味，著實不是很好受。所以，我就想著如果我有那樣的兄弟陪著該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