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如瀑布一般狠狠地傾瀉而下。
萬萬沒有想到霍長老居然能夠將已經化為灰燼的有問題的籤恢復得如此完美的他們,此時惶惶不安。
霍長老可以恢復籤,是不是還能做出更令他們驚恐的事?
他們不知道,更不想知道。
一種名叫後悔的情緒不斷在兩人心間激盪。
鍾婉婷,一個瘋狂的女人,此時也終於知道了什麼叫作害怕。
那種害怕,是一種生物,對於更高一層次的生物發自本能的敬畏與恐懼。
每當看一眼猶自在楚含煙做亂時苦笑不已的霍長老,她便感到渾身冰冷,心頭狂跳。
她真是恨不得現在就遠遠地離開這個鬼地方,再也不回來,更準確一點,再也不想看到那個令她感到恐懼的老人一眼。
只是,霍長老沒有開口讓他們走,她和身邊的老人也不好先走。
所以,他們等待。
因為等待,他們痛苦。
此時的等待,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如惡夢般的煎熬。
終於,霍長老擺脫了楚含煙惡魔般的小手的折磨,“現在,你們都明白了?”
明白了。
所有人都明白了怎麼回事。
信嗎?
為什麼不信?
一個做到了近乎神話般舉動的老人,一個在他們眼中的無上強者,有必要欺騙他們嗎?
那樣有意義嗎?
當雙方層次完全不相同時,任何謊言都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他們相信,更願意相信。
至少,霍長老,是講規矩的,講道理的。
霍長老細細觀察著每一個人的神情,一一掃過每個人的面孔之時,令那些人無不是感覺到自己在他面前是透明的,尤其是令心中有鬼的鐘婉婷和身邊的老人覺得他的視線停留在他們臉上的時間格外地長,長到差點令他們在那平靜的眼神之中崩潰,“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做任何事,看似沒有任何疑點,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可天地自然,是人們天生便要敬畏的存在。它總會在不經意間便留下足夠說明世間任何事情的線索。”
緩緩轉過頭,霍長老對徐天翼道:“天翼,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去查了。你應該知道從何處著手。”
徐天翼恭敬地彎下腰,“是,霍長老。”
所有人都明白,這一次,徐天翼首先將重點查一查來自中域的人們。
有些人,不禁繃緊了神經,擔心自己是不是會被暗中那隻黑手嫁禍。
有些人,則很是平靜,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他們沒做任何事,自也是心安理得。
而鍾婉婷和身邊的老人自然還是無比緊張,卻是沒有了之前那麼多的恐懼。
只因為霍長老的一番話讓他們明白,霍長老也只能幫柴慕容擺脫嫌疑,而無法查到真正幕後的黑手。
他們怕霍長老神奇的手段,卻並不怎麼擔心徐天翼常規的調查。
因為,他們認為,自己做得足夠乾淨。
郭陽,則是迷惘而不知所措。
先是徐天翼力保柴慕容,令他人對柴慕容的態度大為改觀。
接著,足夠多的證據浮出水面,鍾婉婷更是提供了不容柴慕容辯駁的“公正”之言,眼看著馬上就要將柴慕容打入死局,卻橫空殺出一位傲家二公子,同樣是立挺柴慕容,令他不敢暗中對柴慕容下手。
最後,更是來了一位他根本不認識,也不曾聽說過的強者,直接幫柴慕容洗清了冤屈,還了柴慕容一個清白,同時還牽出一隻看不見的黑手。
黑手是誰?
他到底該找誰報仇?
他不知道。
所以,他迷惘。
他對柴慕容應該如何。
他還是不知道。
所以,他又迷惘。
一時間,他竟是無處發洩自己的怨恨與憤怒。
憋悶,狂躁,不安,令他幾欲發狂。
神情各異,眾人也各有所思。
霍長老此時揮了揮手,道:“好了,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休息一會兒。我這把老骨頭,跟著你們來回折騰,真是有些受不住了。”
聽多了霍長老關於自己老骨頭的論調,眾人已經見怪不怪了,皆是不由自主地挪動著或輕快,或沉穩,或沉重,或因迷惘而顯得飄忽的步子,邁出了這間屋子,給霍長老留下了一片自己的空間。
等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