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參加,只是她倆各自有要事才沒有同行。就在接到曾雅恩受傷訊息的那時候,邢慧芝心裡實在萬分不舒服,好像沒有同去,便不能出一分力去幫助好友。
「喂!你好遜啊!我都已沒事出院,你還躺在這裡!」一把聽來熟悉的聲音從走廊旁邊傳來,使正邊走邊沉思的邢慧芝不其然停下腳步。側頭一望,那是另一間病房。
「少來了!誰會用這種事來比賽?」另一把聲音自房門後面傳出:「趕快離去,看見你們我便沒法休息,這輩子也不用指望康復!」
病房裡面又是一陣嬉笑聲,然後是紛紛道別。房門被拉了開來,三個男生從裡面走出,當先那人長著一頭天然的藍黑色短髮,只腦後拖著條小辮子。他和邢慧芝打了個照面,先是呆上一呆,然後現出笑容:「邢同學,你在這裡。」
「學長。」邢慧芝低了低頭,打招呼道。那人轉身和其餘二人交代了兩句,兩人便逕自離開。那人回過頭來,問邢慧芝道:「你來這裡是探雅恩吧?她應該可以出院了?」
邢慧芝點頭道:「明天……她說是明天出院。」
那人想也沒有想,便說道:「那和阿舒一樣了羅?」邢慧芝沒聽清楚,含糊地嗯了一聲,那人又道:「你要離開了嗎?我們一道走。」邢慧芝沒有反對的理由,便和他並肩同行。
這個男生叫做納蘭龍,比邢慧芝和曾雅恩大上一年,是同校的學長,這次也有份參加地理考察團,地震發生時和曾雅恩與及另外六個人一起跌進地洞裡,不過在兩天前便已經出院。
「學長沒大礙吧?」邢慧芝問:「看你不像受過傷的樣子。」
「只不過是手腳擦損了,皮外傷而矣。」納蘭龍伸手整理了一下腦後那條小辮子,然後摸著鼻子徐徐說道。納蘭龍的身量適中,樣子討好,為人又熱心隨和,雖然不是學校裡頭最受歡迎的風頭人物,但也很容易交到朋友,就連平日表現冷淡的邢慧芝在他面前亦不禁多說話起來。
兩人走到升降機前,邢慧芝按動制紐,隨口問道:「學長,那時候到底發生甚麼事?跌進地洞後雅恩昏迷了,甚麼也不知道。」
納蘭龍聽著聽著,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便說:「你就別叫我『學長』了,怪難聽的。你也可以和我的朋友一樣,叫我名字。」
「有點難為情。」邢慧芝笑了起來,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以往一直都叫你學長,突然改口會不習慣。」
「不一樣吧?以前都是在學校裡頭打招呼……話說回來,大家在同一所中學唸了四五年書,卻重沒在課餘時候遇見過,那也不大尋常吧?我是頭一次見你穿便服呢!」納蘭龍笑了笑,問道:「剛才你問我甚麼?地震時候的事嗎?」見邢慧芝點頭,他摸了摸鼻子,繼續說道:「這個我也不大清楚……不只是雅恩,跌下去的八個人全都昏迷了。救援人員說,那是因為地洞裡頭空氣不足,使到我們缺氧而出現短暫昏厥的情況。你知道嗎?地陷的時候我和阿舒首當其衝,跌進最深的地方,好像差不多二十米。」
「阿舒?」
「啊?你不認識他?」納蘭龍有些詫異,見升降機門徐徐開啟,便和邢慧芝雙雙走進裡面:「那是我的同班同學,剛才我們便是去探他。受傷的人當中就只他和雅恩沒有出院吧!」
邢慧芝點了點頭,算是答應。
「當我回復知覺的時候,已躺在當地的醫院裡頭……阿舒比我早清醒一點,不過也是被救出地洞之後的事。」
「是這樣嗎?」本來就是隨口問問,得不到確實的回答邢慧芝也沒有感到失望。
步出醫院,雨已經停了下來。地上的白煙消散得無影無蹤,但四周還瀰漫著一陣難聞的硫黃氣味。
納蘭龍望了望天空上那淡紅色的雲層,說道:「我要走了,開課的時候在學校見吧。」
邢慧芝微微點頭,望著納蘭龍的背影向著海邊逐漸遠去,眼中彷佛只看見那條小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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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上發出清脆的鈴聲,店鋪角落一個老人從堆積如山的古籍中抬起頭來,眯著雙眼向門口望去,說道:「阿龍?你很久沒來了!」
納蘭龍逕自走到老人前面蹲下來,一邊拾起地上的書本翻弄一邊笑著問道:「老伯又在看書了?看的是甚麼?」
「書,是永遠看不完的。」那老人把眼鏡摘了下來,徐徐道:「你要看完我這兒的書,得花上數十年時間!」
「老伯說得沒錯,我們沒可能看完世界上所有書籍,但老伯你看的都是過去的古書,總有一天會給你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