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彌亞剛到地方,就提出了異議。
敞開的角門正對著花廊——
“剛剛還是薔薇,怎麼現在是曼陀羅?那花是現在開的麼?”拉彌亞又有了新的問題。
萬尼斯根本就不理會。
“別問了,他這裡邪門兒的地方多著呢!你平日與他無甚交往,不知道也是實情,現在我們來的可不是剛才的角門兒,……”
“別唸了,那孩子出現了。”尼克打斷了艾迪的話。
果然,辛迪雙手託著那套茶具,施施然自花廊的盡頭走來,身邊落瑛飛舞、身後花氈如錦。
“唉!美則美矣,就是那套衣服也太煞風景了些。”尼克搖頭嘆息。
“哼!我還不知道你心裡的小九九?不就是想讓我給他設計衣服麼?這有何難,”萬尼斯打了個響指,辛迪的乞丐裝不見了,代之以蓬蓬袖的、淡綠色的薄紗短上裝,松飄飄的同質、同色寬腳褲,一條長長的鵝黃色的腰帶在身後打了個結,就拖在那裡,頭上鵝黃色的小帽、翠綠的羽毛顫顫巍巍的。
“他手上戴的那個東西怎麼那麼眼熟?”費米利低聲在艾迪的耳邊說道。
“是、是麼?我怎麼沒看出來?萬尼斯,你怎麼給穿這種衣服,象個浪蕩子似的,再換再換!”艾迪一下子就從費米利的身邊挪到萬尼斯身側。
萬尼斯又打了一個響指。
這次是寬袖對襟、不對稱衣襬的青蔥色上裝,下身配低腰寬腿同色、同質長褲,一條淡黃色的流蘇自腰間垂下,露出左側一抹子白晰的肌膚,襯得青得更青、白的更白。
“我們學院都是穿白色的衣服,你怎麼讓他穿得象個螞蚱似的?就不能換個顏色?”艾迪還在絮叨。
“可是他頭上的那支綠羽毛太耀眼了,偏又配的是鵝黃色的帽子,生問及此事滿頭黑髮,再穿上白衣服,你不覺得顏色多了些麼?真不知道他是從哪搞的這個東西,準又是你們哪個私想授受的見面禮吧?”萬尼斯很不滿意地白了艾迪一眼,眼角卻掃過其他幾個人,看來是話中有話。
“哎——!咱可說清楚,那頂帽子可是匹克公爵送的,跟我們可沒關係。”艾迪變得很喜歡講話,“不過呢,我們一致認為,你總有辦法設計出合適的衣服來的,是吧?是吧?”前一個是吧問的是其他人,後一個才是問的萬尼斯伯爵。
“匹、匹克公爵?他怎麼又來了?你們怎麼遇上了他?他為什麼送他帽子呢?”萬尼斯顯然是感覺有點不爽了。
“這個你還是等會子再聽答案吧,那孩子還有十步就出來了。”費米利低聲提醒道。
可不是?辛迪輕飄飄地來到角門口,“我回來了!”身後繁花似錦、落紅如氈。“伯爵大人,這衣服是怎麼回事?那天晚上是不是您一直在幫我換衣服?我領的院服是不是您給調換的?您能……?”
“哪兒那麼多問題!這件就當作是散步服吧,其他場合應該穿的衣服早就給你做好了,只是沒想到你會喜歡戴這種帽子,還得再改改才成。”萬尼斯才不理會辛迪的問題呢!
“這頂帽子是才送的,我又不能送回房間裡去,當然得戴著,那些衣服可以不用再改的。”辛迪忙解釋,心裡卻想道:“誰知道你會改成什麼樣子?單是這件就夠異類的了,穿你做的衣服真沒安全感,隨時都有露身街頭的危機啊!”
辛迪感覺到很多隻眼睛都在看著自己,猛然想起了什麼,不由得用手捂住了嘴巴:遭了!我把心裡話也說出來了。
“不用捂了,我們都聽見了,這最後一句也聽到了。都說是心裡話了,怎麼還講得那麼大聲?”費米利是成心想看辛迪的窘態。
辛迪紅了臉,又把手放了下來,“哦!茶具!”看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地面——
“別找了,在這兒呢!”萬尼斯的右手正託著那套茶具,“想不想嚐嚐用花兒做的餐點呢?”
“想!”聽到吃東西,辛迪的臉馬上就不紅了,窘態也不見了,完全就象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那我們這就去沉香館吧!”萬尼斯將左手伸出來,辛迪很自然的將右手放了上去,兩個人手拉手的走了。
“哎——!等一等!”費米利在後面叫道:“辛迪,我還有個問題要問你,你怎麼也不等我一下?”
“哦!對不起費米利老師,您要問我什麼呢?”辛迪停下腳步回身問道。
“你剛才臉為什麼紅了?”
“有這回事麼?我不記得啊!”
“那你把茶具丟到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