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皇后笑著回道:“這孩子自打身子好些,就日日派人送花過來,每天的花色都不同,前日牡丹,昨日是芍藥,偶有重複,但這青蓮確是第一次送過來。”
樂平公主解釋道:“這兩朵是今年開得最早的兩朵,元元在池邊眼巴巴看了好幾天,昨夜花色半開,元元就趕忙摘了插好,給母親送了過來。”
獨孤皇后笑著嘆道:“真是讓她費心了,你說她病才剛好了一些,不用如此勞心勞力,還是要先以養病為要啊!”
樂平公主回道:“元元說,贈人玫瑰,手留餘香,送花是件很美的事情。
何況她平日裡就喜歡做這些來消遣,不費什麼心力的。”
獨孤皇后點了點頭,道:“那就好。”
太子妃看了樂平公主,又看了看獨孤皇后,突然問道:“母后,妾收到太子殿下的來信,父皇請母后回大興宮去,不知母后準備何時動身。”
樂平公主聽罷,想到獨孤皇后離開長樂宮,本就有些不開心。
現下又聽太子妃似是在催著獨孤皇后離開,樂平公主頓時有些不悅,開口道:“太子妃這話聽著有些急切,可是想念太子了?
若是你急著回京去和太子團圓,也可先行一步,不必在這裡等著母親一起回去。”
太子妃溫言道:“公主誤會了,並非妾急著與太子團聚,而是太子讓妾向母后問一下確切的行程,殿下也好安排接駕的事宜。”
獨孤皇后開口道:“麗華,你也不要為此介懷,回宮的事孤與太子妃已經商量過了,只是還沒定下確切的時間……”
獨孤皇后頓了頓,又看向太子妃,道:“先收拾一下,暫訂……三日後啟程回京。”
太子妃朝著獨孤伏身行了一禮,應道:“是,母后。”
獨孤皇后又看向樂平公主,道:“對了,孤就要走了,元元那孩子不好入宮,怕是以後見面也不方便,這兩天讓她過來一下,孤也再看看她。”
前些天肖元元生病,怕病氣過給了獨孤皇后,所以才一直沒有來拜見,眼見獨孤皇后就要走了,也是該再見上一見的。
樂平公主應道:“好,女兒明日就她帶過來。”
獨孤皇后笑了一下,道:“這回可別一大早就把人叫起來了,晚些再過來!”
太子妃和樂平公主都笑了笑,樂平公主應了一聲:“是。”
太子妃頓了頓,開口道:“話說永寧殿的偏殿裡還住著一個人,自打母后到了長樂宮,還一直未曾見過。”
樂平公主臉色略略一怔,永寧殿的偏殿裡住的是不言而喻,樂平公主不解地看向太子妃,不知她為何突然要觸獨孤皇后的黴頭。
更令樂平公主想不到的是,獨孤皇后竟然開口道:“那也是個作難的孩子,孤也算與她同處一宮兩個月,竟連面都沒見過……麗華——”
“母親——”
獨孤皇后慢慢開口道:“召她過來,讓孤看一看。”
樂平公主又擔憂地叫了一聲:“母親——”
獨孤皇后淡淡笑了笑,道:“放心,孤要見她自有孤的道理。”
樂平公主嚥下一口氣,對著一旁的白鷺子吩咐道:“去請陳娘子到長秋殿來。”
白鷺子應了一聲:“是。”便退出了殿去。
樂平公主有些心不在焉地喝了幾口湯,又與獨孤皇后和太子妃閒聊了幾句,沒過一會兒,白鷺子就將宣華公主帶到了長秋殿。
宣華公主進得殿來,抬頭便見獨孤皇后端坐於主位,樂平公主和太子妃一左一右兩邊的側位上,一眼看去,端雅持正。
宣華公主朝著殿中眾人深深施了一禮:“罪女拜見皇后娘娘、太子妃娘娘、樂平公主殿下。”
獨孤皇后打量了宣華公主兩眼,開口道:“陳娘子自稱為罪女,不知何罪之有?”
宣華公主沒有抬頭,依舊保持著行禮的姿勢,回道:“罪女本是掖庭宮女,因自己膽小子,擅離宮禁,是以有罪。”
獨孤皇后開口道:“是公主將你帶出來的,不算有罪,你先平身吧!”
宣華公主又施了一禮,回道:“謝皇后娘娘。”
獨孤皇后頓了一下,開口道:“你出宮的細則,孤大致瞭解了一些。
你怕孤會取你性命,想離宮求生,這並不算錯。
相反——像你這般知進退,懂人情,孤還是很喜歡的。
可你畢竟侍奉過陛下,如今留在公主身邊,到底沒什麼前程。
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