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眼神動了動,垂眸道:“我想讓你和阿姊如願,這都不行麼?”
肖元元一噎,不由得握緊了手,移開眼神別過臉去,微微喘了喘,壓著發硬的喉間,吐出一句話來:“我拿一個望遠鏡去換,不——兩個,你跟太子妃一人一個,雙雙對對,恩恩愛愛。
放心——那望遠鏡冰晶石打磨的——貴得很,你不吃虧……我也不欠你的!”
說罷,不等太子再做什麼反應,轉身帶著芸香回去了。
待走得遠了,芸香有些不解問肖元元:“娘子——太子殿下分明是好意,你受下也無妨。
為何非要拿什麼鏡子去換呢?”
肖元元低聲道:“我們做生意的都知道,貪小便宜吃大虧。
我與太子又沒有立下契書,最好儘快把事情定下來,貨款兩消。日後就算他有別的想法,我也有我的說頭!”
芸香聞言笑了笑,回道:“說到底,娘子是心裡厚道,不願佔別人便宜罷了!”
肖元元哼了一聲,道:“我們富二代可以接受別人給的面子,卻不能佔別人便宜,傳出去丟人的好伐!
更何況,陛下也好,太子也罷,個個吃人不吐骨頭,他們的便宜哪有那麼好佔的!”
芸香一口氣沒喘勻,輕咳了一聲,道:“娘子慎言,這種話說出去會招禍的!”
肖元元邊走邊掃了芸香一眼,不以為意道:“這兒又沒有別人,只要你不說出去,就沒有人知道!”
芸香噎了一下,走了兩步趕緊轉換了話題:“不知眼下公主回來了沒有——”
肖元元沒有應聲,沉著臉往回走,芸香又道:“娘子與公主已經置了半個月的氣了,不但非要搬到偏廳去住,吃飯也不在一處,見了面轉頭就走——
公主也是有脾氣的,娘子適當地服個軟吧,一直這麼僵著也不好。”
肖元元氣道:“她豈止是有脾氣,她脾氣可太大了,我哪裡硬得過她?”
頓了頓,肖元元又道:“待會兒回去你去找兩個人,去公主府幫我把那兩把望遠鏡取過來。”
芸香應了一聲:“是。”便不作聲了。
看肖元元身影消失了好一會兒,太子都有些回不過神來,獨自走到高臺處,望著夕陽西下,思緒萬千。
不知過了多久,正在太子出神之際,忽聽背後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紫微臺上賞湖景是最好的,太子殿下好興致!”
太子尋聲望了過去,正是宣華公主帶著一個婢子,也到了這高臺上賞夕陽湖景,於是微微頷首示禮:“宣華公主。”
宣華走上前來,站到太子身前,先深深施了一禮,起身又道:“殿下客氣了,妾不是說過,公主之名妾實在擔當不起,殿下還是喚妾宣華吧!”
太子頓了一下,回道:“本宮到底是個男子,怎能喚公主名諱,實在失禮了。”
宣華眸色閃了閃,道:“那……殿下喚妾為娘子也可。”
太子想了想,點了點頭,叫了一聲:“陳娘子——你何時來的?”
宣華公主笑著回道:“方才剛到,見殿下一人在這高臺之上賞景,妾覺得殿下於高臺之上形影寂寥,這才上前給殿下打個招呼。”
太子轉身看了看湖面,道:“如此美景,無人共賞,自然寂寥,不過有幸得陳娘子相伴,本宮也不算太過可憐!”
“可憐?”宣華公主頓了頓,道:“殿下似有心事,可是為朝中之事煩憂?”
太子笑了笑,敷衍道:“是,是挺煩憂的。”
頓了頓,太子覺得沒了趣味,於是對著宣華公主道:“天色晚了,本宮也該回去了,陳娘子自便。”
“太子殿下且慢——”宣華公主突然叫道。
太子頓下了腳步,問道:“何事?”
宣華公主從袖子中掏出一個香包來,遞到太子身前,囁嚅道:“殿下成為儲君,妾無以為賀,做了一個香包來,還望殿下不要嫌棄。”
太子看了看宣華公主手裡的香包,卻沒有去接,只是道:“陳娘子有心了,只是本宮一應衣物配飾,都是太子妃打理的,這香包……本宮受之有愧。”
宣華公主見太子不接,頓時急道:“殿下——當初妾初到仁壽宮,是殿下出宮相迎的。
後來,妾陷於帝后之爭,也是殿下在皇后娘娘面前替妾說了軟話,才讓妾留得性命。
再後來,又是殿下把妾從仁壽宮帶回到大興宮,安頓了下來。
殿下對妾有大恩,妾身無長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