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元元的信中所說,他做的這件事,不到萬不得已,對誰也不能說出去。否則,輕則前功盡棄,重則鋃鐺入獄。
所以蕭珏就算明知道晉王在問什麼,他也裝傻充愣,死活不承認。
他不承認,晉王也不是沒有辦法,晉王冷哼了一聲,道:“本王既能召你過來,就是知道了一些東西。如今令狐長熙在京中聲名如沸,但細究輿論發聲的源頭,統統都指向了麻將館和如意樓,這當不是意外吧!”
蕭珏死撐著道:“自然不是意外。
殿下也是知道的,麻將館也好,如意樓也罷,都是訊息交匯之所。上至王公,下至小民,吃飯之間,玩樂之間,有所交流也是正常。
雖說也有食不言、寢不語,可殿下總不能讓所有人吃飯的時候,都不說話吧!”
“你還在狡辯?”晉王氣得狠了,一掌拍書桌上,震得筆架上的毛筆都輕輕晃了一晃。
晉王氣道:“旁人或許不知道,本王心裡卻是清楚,令狐長熙害得肖氏賠了不少的錢,此時肖氏門下的如意樓和麻將館,居然對令狐長熙大加頌揚,必定另有圖謀!”
蕭珏一攤手,道:“好,那殿下覺得我們圖謀什麼?”
晉王一噎,氣道:“本王是在問你,你們在圖謀什麼?”
蕭珏笑了道:“殿下也看不出圖謀來,說明我們沒有圖謀,既然沒有圖謀,殿下擔心什麼呢?”
晉王氣得臉色發青,道:“蕭珏,本王不是傻子!肖元元如此肆意妄為,遲早給自己招來禍事。”
蕭珏垂下頭去,有些想避開晉王的目光,晉王接著道:“本王也好,王妃也罷,都與肖元元交往甚密,她若是出了事,本王與王妃必受牽連。
肖元元其人,本王雖說不上知其甚深,卻也是有幾分的瞭解的。她或許不會出手,但凡出手,便會在旁人意料之外。
本王知道肖元元肯定在打算什麼,之所以問你,也是想從中查漏補缺,避免什麼疏漏。
本王若是真想找你們的麻煩,早就把如意樓和麻將館的所作所為報給陛下了,陛下怎麼可能任由你們一介商家對朝中大臣行此苟苟之事,屆時影響了整個肖氏商行——也是可能的。”
蕭珏有些心虛的抬起頭來,囁嚅地問道:“此事……殿下是否可以幫我們保密?”
晉王臉色怔了怔,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指著蕭珏道:“你們當真如此大膽,說,肖元元要幹什麼?”
蕭珏徹底敗下陣來,晉王說得對,這事兒千萬不能傳到陛下那裡去。憑著肖元元與令狐長熙之間的利益衝突,就算沒有證據,就算再怎麼言之鑿鑿,言之有理,楊堅都會認定肖元元別有所圖。
如此一來,楊堅是不會放過肖氏商行的。
這件事情之所以只有晉王發現了,也是因為晉王恰好知道當中內情,發現了端倪。所以,只要安撫下晉王,此事便不會被捅出去。
蕭珏猶猶豫豫地開口道:“元元她……其實也不想做什麼!她只是想讓令狐長熙被調往別處,別老在汴州待著,給她找麻煩!”
晉王一時間有失語,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道:“她以為她是誰呀,還想決定朝廷的任免不成?”
蕭珏低著頭也不說話,晉王氣過了,便開口又問道:“她讓你做什麼?”
“也沒有做什麼呀!”蕭珏討好道:“也就是讓我在京中多多宣揚一下令狐長熙的德政,最好鬧到舉世皆知,街聽巷聞的地步!”
晉王指了指他,沒好氣道:“好——不錯,你做到了。可這又有什麼用?肖元元若想將令狐長熙調走,直接找本王便是,做這些沒所謂的事情,有什麼用?”
“呃……”蕭珏猶豫了一下,回道:“那殿下再等一等,且看後效。”
哪怕肖元元派人在背後詆譭令狐長熙,晉王也是可以理解的,可肖元元卻反其道而行之,便讓晉王不得其解了。
雖然知道肖元元確實對令狐長熙的名聲起了推漲的作用,但這些事情只能讓令狐長熙聲名更好,難道她想以此來討好令狐長熙!
想了想,怎麼可能,哪有討好人在背後偷偷摸摸地乾的。
此時,一個婢子在門外叫了一聲:“殿下,晚膳時分到了,王妃聽說蕭公子到府上來,可是要一同用餐?”
晉王雖不明白肖元元的用意,但起碼已經知道了她的作為,想想她的所作所為也不算多麼危險,晉王決定暫且放下,於是道:“告訴王妃,今日蕭公子在府上用膳,多備些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