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平公主完全沒有理會肖元元的話,只是用嘴堵上了肖元元接下來的藉口。
“唔——公主,”肖元元含混不清地推拒叫道:“明日我們還要早起……公主,輕一些,啊——”
聲音傳到堂外,白鷺子端著湯藥停在門口,看了看手中的湯藥,又聽了聽內室裡的動靜,緩了緩,衝著守在門外的芸香揮了揮手,兩人一起向院外退去。
這日,樂平公主直到半夜才讓人傳膳,由於後半夜睡得不好,第二日差點就誤了御輦出發的時辰。
酈山湯泉離大興城也不算遠,早間御輦出了大興城,時至傍晚,便到了酈山行宮。
酈山湯泉,又稱神女湯泉,傳說當年女禍補天時在那裡留下一塊石頭,當地便在那裡建了一個娘娘廟,據說是十分靈驗。
眼下已是十月間,早晨出發時,大興城明明已經寒氣襲人。可在這酈山間,卻氣候宜人,青山依舊、不羨春風,真是個休養的好所在。
仔細想想,大冬日裡在這山水間,觀山看水,飲樂泡湯,當真是人間極樂之事。
一路上,樂平公主將這酈山湯泉的傳說講給了肖元元,肖元元聽著傳說只覺得耳熟,並沒有細究。說到底是因為肖元元太累了,腦子轉不動,靠著樂平公主睡了一路。
直到停了車輦,肖元元下了車,微風一吹,肖元元才清醒了過來。
本想著下了車就去吃飯,吃完飯休息一下,就去泡湯浴,可與樂平公主還未走到宮室內,便有普賢子急急來報,獨孤皇后召樂平公主敘話,命肖元元陪同。
肖元元怔了片刻,她從心裡有些害怕獨孤皇后的,有點不想去。樂平公主拉了拉肖元元的手,安慰道:“你不用怕,有我在。”
肖元元狠了狠心,點頭笑著回道:“公主哪裡的話,皇后娘娘召我,我哪裡有不去的道理。”
二人到了獨孤皇后的所居的別院,待婢子通傳好,便被引了進去。二人進得室內,只見獨孤皇后端坐於上,一旁正站著高良娣和蘭陵公主。
樂平公主帶著肖元元先向獨孤皇后拜道:“參見母親。”
獨孤皇后微微笑著抬了抬手,衝著樂平公主道:“午間用膳孤便不見你的人影,可是身子不好?”
樂平公主笑著回道:“兒臣昨日睡得不大好,今日身子有些疲累,途間風塵大,兒臣便沒有下輦,是跟元元在車裡用的午膳。”
獨孤皇后點了點頭,輕輕“喔!”了一聲,“肖元元——”
樂平公主適時側身讓了讓,把肖元元徹底展露了出來。
肖元元伏身拜道:“奴婢肖元元拜見皇后娘娘。”
與肖元元所設想的不同,獨孤皇后看到她,神色十分地溫和:“免禮——平身!”
“謝皇后娘娘。”肖元元站了起來,仍舊是低著頭,不敢抬眼看獨孤皇后。
獨孤皇后頓了頓,溫言道:“你過來,給孤看看。”
肖元元愣了一下,不由得看樂平公主。樂平公主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肖元元便忐忑地走上前去,至獨孤皇后三尺之外,又福了一禮。
獨孤皇后笑了笑,又道:“再近些!”
肖元元心中一陣訝異,在那眼裡,因著自己身份的問題,獨孤皇后一直是不喜歡她的。尤其是肖元元把人家好好的女兒,給迷惑成這樣子,人家當孃的能喜歡你才怪。
肖元元走上前去,獨孤皇后伸出手去,肖元元微怔了一下,便把手遞了過去。
獨孤皇后看著一身素色的肖元元,三年不見,只見她珠釵簡約,周身配飾也不多,身形似是比三年之前更加清瘦,臉都小了圈,微微嘆了一聲,道:“孤記得你以前喜歡穿些豔麗宮裝,如今怎麼穿得這般素淨,連頭上的珠釵都這般簡薄,你當不缺錢才是?”
肖元元不好意思說早間起晚了,沒空打扮,只道:“回皇后娘娘,奴婢不是小孩子了,怕穿得太豔麗——便顯得不夠穩重。”
獨孤皇后又嘆了嘆,道:“孤倒是覺得那些花朵般衣裳更適合你,會顯得你更生動活潑些。”
肖元元笑了笑,道:“皇后娘娘說得是,奴婢記下了。”
獨孤皇后反反覆覆摩挲著肖元元的手,嘆著道:“你呀你,這些年定是吃了不少苦,性子都比以往沉靜了!”
肖元元心裡頓了一下,低聲道:“勞皇后娘娘掛念,奴婢受公主和晉王妃照顧,過得還算順遂。”
獨孤皇后放心地“嗯”了一聲,道:“孤還是要謝謝你,若不是你給麗華獻上了珍珠粉,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