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皇后警惕地看了看楊堅,又看了看樂平公主,直接問道:“陛下來找麗華,可是有事要問?”
楊堅看向獨孤皇后,道:“伽羅不必擔心,只是閒談幾句罷了。”
樂平公主心下不由得一沉,心裡似乎已經猜測到楊堅所問的事情了。
果然,楊堅開口道:“麗華,這幾日在府裡過得可好?那肖元元可有惹得你生氣?”
既然楊堅他沒有話說破,那樂平公主也含糊的回道:“元元她挺好的,只是從江南一路走來,路上奔波,受了些傷病,眼下正在府上養著呢!”
楊堅點了點頭,道:“聽說今日她出府了,可是病已經好了?”
樂平公主並沒有直接回答肖元元是否已經病好,只是回道:“京裡有她的鋪子,她去看看鋪子,我也得了空,來看看母親。”
楊堅頓了一下,道:“這兩年,她的生意做得不錯,朕上次見她,她拿著一盒珍珠,求朕代她為你做了一副遮面。”
說起那幅遮面,樂平公主想了想獨孤皇后冠上的那些大珍珠,雖說給了母親也不心疼,只是怎麼想都覺得彆扭。
所以自那以後,那副遮面樂平公主便沒有再佩戴過了。
樂平公主頓了頓,道:“父親可是想要元元的珍珠?據我所知,今年採珠之期也快到了,父親若是想要,我可以跟元元商量了一下。”
樂平公主的的表情和語氣都極為誠懇,但意思琢磨起來都帶著一絲嘲諷,使得楊堅頓了一下,道:“自然不是,肖元元雖然身邊不乏好物,朕也不是巧取豪奪之輩。”
如此為自己辯白,倒有了欲蓋彌彰之嫌。
樂平公主笑了笑,道:“父親有話不妨直說,女兒看看能不能為父親分憂。”
聽樂平公主直接說出來,楊堅只好道:“讓肖元元入宮一趟吧,朕想見她一面。”
獨孤皇后沒有說話,她自然知道楊堅與肖元元沒什麼私情,她看向樂平公主,只聽樂平公主道:“父親若是有什麼吩咐,直接下旨即可,若無必要,元元她還是不入宮為好。”
楊堅頓了一下,道:“麗華,你護她護得也太緊了,依那肖元元的心性,或許根本不在意那日的事情,你這般為她著想,她可有領你的情?”
樂平公主微微皺了皺眉,道:“父親有命,孩兒本該遵從,只此一事,還望父親不要為難孩兒。”
楊堅有些不解,有些急道:“朕沒有為難你,不過讓肖元元入宮來一趟而已,肖元元都沒有說什麼,麗華你何須這麼在意呢?”
樂平公主沉吟了片刻,道:“既然如此,那父親直接召元元入宮即可,何須又來問女兒的意見呢?”
即便肖元元人在公主府,天子有命,她還能不從麼?
楊堅一時間啞了口,臉色愈發的黑沉。
樂平公主微微嘆了一聲,道:“看來父親也知道,身為女子遇到那樣的事情,怎麼可能不在意。
父親之所以要透過孩兒把元元召到宮裡來,其實原因跟孩兒一樣,都是擔心她心生魔障。
孩兒擔心她入宮想起往事,難以排解內心苦楚,從而生了遠走高飛的心思。
父親也擔心她會想起往事,從而心生怨懟,禍心橫生,戧害世間。對麼?”
楊堅微微點了點頭,道:“她若只是個普通的女子也就罷了,偏又身負奇才。一念佛心,一念魔障,朕不得不察。”
樂平公主起身,朝著楊堅深施了一禮,鄭重道:“兒臣願意替父皇看顧肖元元,使她一心向善,讓她為朝求穩、為民求存、為蒼生求太平,從此絕不會對朝廷有半分不臣之心。
若肖元元有任何於朝不利,於民有害之舉,兒臣願意與她——共受責罰。”
楊堅心尖微微顫了一下,這是樂平公主第一次在楊堅面前自稱“兒臣”,當中的意味自是不同尋常。
楊堅一手扶起樂平公主,思忖了片刻,道:“麗華,你將自身的安危榮辱繫於肖元元一身,可有想過萬一……萬一那肖元元——負了你呢?”
萬一那肖元元根本不在意樂平公主的心意,執意會做出危害朝廷的事來呢?
樂平公主直起身來,正然道:“若真有那一日,孩兒是大隋的公主,遇事自是以國事為先,國事之後……便是孩兒與元元的私事了。”
楊堅拉過樂平公主,拍了拍樂平公主的手,輕輕嘆道:“吾兒多情,只盼那肖元元莫要辜負了你的一片真情吧!”
樂平公主又低頭施了一禮:“多謝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