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愣了一下,為了一個肖元元,也不至於如此吧!
見晉王猶疑,楊堅便又加了一句:“南寧州總管韋衝奏報,昆州爨氏近有暴亂之象,你治下的江南雖然當下安穩,可若旁邊生亂,江南也難免人心浮動。”
晉王點了點頭,道:“可是,當下科舉剛剛開始啟動,父皇這裡人少,兒臣還是有些擔心。”
楊堅回道:“當下江南安穩為要,當初江南復叛,刺激江南豪族最深的便是這科舉選士之法,如今朝廷再次推行科舉,只怕江南人心也不安穩。”
“是。”晉王知道楊堅打定了主意讓他回江南,於是低下頭,道:“父皇深計遠慮,思慮周全,兒臣這兩天就好好準備一下,儘快趕往江南。”
楊堅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推行科舉並非一朝一夕就能辦好的,楊素還算得力,你也不用擔心。”
晉王收了收眉心,抬頭道:“楊素曾言,即便是推行科舉,也無法削弱世家。父皇覺得此言,可有道理。”
楊堅垂眼思忖了一下,心裡也明白楊素的想法是對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楊素才勸說了大部分的世家支援科舉選士。想了想楊堅只好嘆了一句,道:“即便如此,聊勝於無吧。”
其實這個時候晉王並不想回江南去,眼前的形勢是有利於晉王的。本來晉王與世家勢同水火,但由於楊素的介入,大大緩和了世族與晉王之間的矛盾。
在推行科舉的博弈中,晉王沒輸,楊堅沒輸,世族也沒輸,唯一輸的是太子。
太子既失了楊堅的聖心,又失了朝堂上的聲名。晉王想留在京裡,趁太子聲名日衰之際,自行壯大。
好不容易形成當前的局面,可是偏就這個時候,楊堅卻要催他回江南去。朝堂便是如此,人一旦離了朝堂,很快就沒有你的位置了,等他下次回來,誰知道太子會不會又捲土重來。
更何況,太子只是暫時輸了一局,他的身份地位還在,並且還有高熲、蘇威一等人在旁輔助,晉王一走,便是將這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局面,付之一炬了。
晉王又與楊堅談了些別的事,便告辭回去了。
晉王妃與樂平公主待了一下午,回到晉王宮的時候,晉王正在宮裡生著悶氣。
晉王妃看出晉王臉色不好,便上前柔聲道:“殿下,出什麼事了?”
晉王看了晉王妃,忍著氣道:“父皇催我回江南去。”
“哦”晉王妃點了點頭。
看著晉王妃有些不在意的樣子,晉王一氣,道:“這半年來,我跟在父皇身邊,鞍前馬後的效勞,好不容易才在朝堂上站穩,父親便趕我回江南去,這是什麼意思?”
“殿下息怒!”晉王妃回道:“殿下伴駕半年之久,其實就是為了推行科舉,如今既然事成,自然也該功成身退了。”
晉王不忿道:“什麼功成身退,分明是用完就丟!”
晉王妃溫聲勸道:“殿下莫要孩子氣,功成時若不及時身退,只怕會反而惹人厭煩。”
晉王長長撥出一口氣來,看向晉王妃,幽怨道:“阿環,本王也只能與你發發牢騷。”
晉王妃笑笑,緩緩靠過來,道:“妾知道。”
晉王摟著晉王妃,過了一會兒,心情稍稍緩和了一些,又道:“阿環,父皇催我回江南的事,你怎麼一點兒也不奇怪,難不成你早就料到了?”
晉王妃抬起頭,看了看晉王,解釋道:“殿下畢竟還是江南總管,若父皇有意將你留在京城,必會另外派人接手江都。
可他遲遲沒有派人,妾便心裡猜想,或許陛下還會讓殿下回江南去,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畢竟所謂的推行科舉,這才剛剛開始——”
晉王撫了撫晉王妃的肩膀,微微嘆了一聲,道:“只是又要辛苦你了。”
晉王妃似是想到了什麼,沒有說話。
晉王察覺有異,問道:“阿環,怎麼了?”
晉王妃從晉王的懷中出來,正色道:“妾想起今日與公主的談論來——”
晉王問道:“你們說什麼了?”
晉王妃微微皺了皺眉,道:“元元給公主呈送了兩盒玉顏粉,妾開玩笑說跟公主討一罐,公主卻說,讓妾回江南直接跟肖元元去要——”
晉王明白了過來,道:“阿姊怎麼知道我要回江南了?”
就是這個意思,晉王妃點了點頭,道:“是呀,想來公主她雖不涉朝政,卻對朝堂洞察之明,非常人所及。”
晉王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