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獨孤皇后一時氣結,甩袖道:“楊素啊楊素,你是在逼著孤受你的罪業麼?”
“臣不敢,一切皆由皇后娘娘作主。”楊素道。
“孤……”獨孤皇后頓覺腦子嗡然一聲,不由得晃了晃,樂平公主連忙扶住她,“母親小心!”
樂平公主一邊說著,一邊將獨孤皇后扶到榻上坐好,過了好一會兒,獨孤皇后才漸漸緩了過來。
樂平公主擔憂地看著獨孤皇后,忍住一口氣,轉臉衝著楊素道:“越國公應當知道,母親肯見你,就是顧念著往日與尊夫人的情分,還有兩家的姻親之誼,所以即便你不來,在父親面前,母親總要為你楊家美言幾句的。”
楊素知道,但是他也知道,獨孤皇后僅僅美言幾句是不夠的,因為朝上還有高熲,只要高熲咬住這一點,一定會把楊素從朝堂上趕下去。
就算是楊堅想要牽制高熲保下楊素,他也不能明目張膽肆意妄為。
在這個世上,能把高熲的意願,毫無理由打壓下去的人,只有高熲曾經的舊主——獨孤皇后。
楊素沉聲道:“臣自知給皇后娘娘添了麻煩,如今能救老臣的——只有皇后娘娘了,老臣別無他法!”
獨孤皇后嘆著氣,一聲接著一聲,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罷了,孤盡力一勸,一切皆由陛下裁決。”
楊素心下一沉,不滿地叫道:“皇后娘娘——”
“楊卿——”獨孤皇后厲聲道:“好自為之!”
楊素一時不知該如何再去求,獨孤皇后擺了擺手,樂平公主明白了過來,衝著帳外吩咐道:“來人,送越國公出去!”
“是。”青依走進帳來,衝著越國公行了一禮,道:“越國公,請——”
楊素自知再求下去也沒有益處,說不定反而惹惱了獨孤皇后,於是便行了一禮,苦著臉出帳去了。
楊素走後,獨孤皇后想了想,仍氣得不行。
樂平公主勸道:“母親若真看不上那越國公,不理他便是。定罪的事,自有父皇作主,冤不了他去。”
獨孤皇后忍著氣道:“那離宮畢竟是為孤建造的,那罪業也該讓孤承受幾分。”
“母親——”樂平公主切切地道:“母親只管安心養病,越國公有罪便罰,那離宮有殿有住,莫想太多,就算是天大的罪業,女兒願幫母親受著。”
獨孤皇后拍著樂平公主的手,搖了搖頭道:“不行,孤的麗華受了太多的罪,孤怎麼捨得?”
“母親,孩兒已經長大了,不能總讓母親擔心了!”樂平公主細聲道。
說到這裡,獨孤皇后不由得想起今日蘇威一行人,參奏樂平公主的事來,頓時又是一陣氣息不穩。
“母親——”樂平公主擔心道:“可要叫太醫過來給母親看看?”
獨孤皇后擺了擺手,樂平公主又道:“那——女兒服侍母親入寢吧!”
獨孤皇后點了點頭,樂平公主起身,叫了帳外的宮婢進來為獨孤皇后鋪床卸妝,最後由樂平公主扶著獨孤皇后半躺在榻上。
獨孤皇后拉著樂平公主的手不肯鬆開,“麗華、麗華——”
樂平公主坐在床前,輕聲道:“女兒不走,在這裡守著,母親放心睡吧!”
獨孤皇后看著樂平公主,心酸道:“麗華,孤若不在了,你可怎麼辦?”
“母親莫要胡說,母親千歲!”樂平公主急道。
獨孤皇后沉默了一下,沉痛道:“今日蘇威參你……他竟敢參你——”
樂平公主擠出一絲笑來,道:“母親沒看出來麼,那蘇威是在勸諫父皇呢,拿我不過是個由頭。”
“可他竟敢參你?孤就在帳中,他竟然敢參你!”獨孤皇后氣道。
樂平公主沉默了一下,她不知道該怎麼勸慰獨孤皇后,獨孤皇后闔了闔眼,睜開眼沉聲道:“蘇威背後就是高熲,高熲身後便是太子。
太子若是上了位,他不敬重你,日後像蘇威這樣的,隨便找個理由便能將你困住。孤護了你半輩子,到那時候若沒有孤,你可怎麼辦?”
樂平公主忍聲安慰道:“不會的母親,無論怎麼說……我都是太子的親阿姊,他不會為難我的。”
“你呀——”獨孤皇后怨道:“你心地良善,便覺得天下人都良善,太子對孤都不甚上心,何況是你!”
聽著獨孤皇后為自己牽腸掛肚,樂平公主心裡也是十分的焦心,道:“母親莫要想了,女兒有女兒的命數。大不了我多忍忍,太子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