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獨孤皇后嘴角勾出一抹冷然的笑意,接著道:“晉王納宣華公主入府,利於南北融合,此等喜事,應滿朝相賀才是——”
普賢子嚥了一口氣,遵了一聲:“諾——”便退下擬旨了。
樂平公主有些惴惴不安,問道:“母親,這麼一做是否過了?”
獨孤皇后哼了一聲,道:“陛下想逼著孤退讓?好呀,孤退就是了!
但孤不能退那麼多,頂多退半步,不殺那宣華公主。
孤即讓了半步,陛下也該讓半步才是。”
獨孤皇后哪裡是讓了半步?簡直是一招把楊堅的床給掀了。
楊堅的床掀沒掀暫且不論,前殿的晉王夫婦聽到這道旨意,頓時間如遭雷擊。
晉王恍了一會兒,回過神來,當即便衝向內殿,還沒進殿便被殿前宮侍攔下了。
“母后不可——母后三思!”晉王急著叫道。
獨孤皇后沒有理會晉王的叫聲,只是又讓樂平公主給她盛了一碗湯,慢悠悠地喝了兩口。
過了一會兒,普賢子將一封諭旨呈到獨孤皇后面前,獨孤皇后掃了一眼,點了點頭道:“蓋上孤的鳳印,送去奉天殿吧。”
普賢子應了一聲:“是。”便帶著手諭去了。
晉王守在殿門處,一邊的武婢死死攔著,晉王夫婦實在不好硬闖,乾脆就地跪了下來,衝著殿內喊道:“母后三思,此事萬萬不可……母后——”
正在喊著,便見普賢子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兩個宮婢,其中一個宮婢手上端著剛剛擬好的懿旨。
普賢子徑直從晉王身邊走了過去,晉王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忙爬了起來,衝著普賢子攔住道:“姑姑往哪裡去?”
普賢子衝著晉王行了一禮,道:“回晉王殿下,皇后娘娘將宣華公主賜婚於殿下,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將此旨呈報奉天殿,曉諭群臣。
殿下,奴婢還有懿旨在身,請晉王殿下讓路。”
晉王聽罷臉色一白,更是一步也不能讓了,晉王道:“姑姑——這旨萬不能下,您再等等,讓本王去見見母后,收回成命!”
普賢子為難道:“殿下恕罪,奴婢奉命行事,還請殿下不要為難奴婢。”
晉王又想說些什麼,晉王妃連忙攔住晉王,對著普賢子道:“不敢耽誤姑姑傳旨,本宮有一事相求,請姑姑通融通融!”
晉王妃對獨孤皇后身邊的宮女,無論官階大小,一向十分尊敬,所以普賢子等人對晉王妃都很有好感。
眼見晉王妃如此懇求,普賢子回道:“王妃請講。”
晉王妃道:“想必姑姑也覺得——母后此決定太過冒失。倘若執意而為,只怕會惹下禍事,使得父皇母后就此離心,如此前朝後宮再無寧日。”
普賢子頓了頓,回道:“王妃見諒,奴婢只是個聽命行事的,做不了皇后娘娘的主。”
“不不不——”晉王妃急切道:“不是要姑姑違逆母后,只是煩請姑姑到了奉天殿,不要急著將此手諭呈到御前,先在殿外等上片刻,片刻就好。”
普賢子頓了頓,只是稍晚些再將手諭遞上去,也不算違逆獨孤皇后旨意,於是便點了點頭,道:“奴婢聽從王妃便是。”
晉王妃舒了一口氣,轉身朝著綰清道:“綰清,你跟著普賢子姑姑前往奉天殿,找殿前的張司言,告知此事。
一定要讓張司言先將此事告知陛下,記住——萬不可讓群臣知道此事!”
綰清應道:“是,奴婢遵命。”
普賢子這才明白晉王妃的打算,獨孤皇后懿旨已下,普賢子不能抗命,只有楊堅能將此事攔下來。
所以,要先將這件事告訴楊堅,楊堅肯定不會讓普賢子釋出這道懿旨。
只要楊堅攔下了這道懿旨,不要將這件事洩露出去,那這件事便還有可挽回的餘地。
普賢子心中也默默鬆了一口氣,朝著晉王夫婦行了一禮,便起步走了,後面的綰清也連忙跟了上去。
楊堅此時確實正在奉天殿內開朝會,因著突厥內亂,都藍可汗佔領了突利可汗大片土地,如今的突利可汗,不僅被追得七零八落,連之前從隋朝娶回去的安義公主也死在了戰爭中。
突利可汗多次朝隋朝求援,但楊堅就是不肯向突厥派兵。在楊堅看來,此時突利可汗尚有餘力,還沒有到發兵地步。
一定要等到突利部奄奄一息之際,才算是救人於危難之中。
可是今日,長孫晟傳來了訊息,突利可汗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