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平公主猶豫了好幾天,知道再也不能拖下去了,便派人將宇文娥英傳了過來。
“娥英——你回京吧。”樂平公主直言道。
宇文娥英怔了一下,不解地重複了一句:“回京?”
樂平公主肯定地點了點頭。
宇文娥英有些不可置信,擠出一絲笑,問道:“母親在說什麼,女兒聽不懂。”
樂平公主猶豫了一下,解釋道:“當初你皇姥姥與你太子舅舅鬥法,你又有了身孕,我怕波及到你,才把你帶到仁壽宮來。
如今你太子舅舅被禁足於宮中,他的黨羽也被押入獄中,現下京中諸事安定,放你回去,我也放心。”
“不是……”宇文娥英急道:“母親不是答應我了麼?元元就要回來了呀!”
樂平公主倒吸了一口涼氣,低聲道:“娥英——母親不能冒險,她是因為不想見你,才回江都城的。倘若她回來看到你,我不知道她會怎麼想……”
宇文娥英的臉色一寸一寸地灰敗下去,費力的說道:“母親可有想過我嗎?你知道我這三個月怎麼過得麼?
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你說你會馬上把她叫回來,我等了整整三個月。”
樂平公主別過臉去,沒有應聲。
宇文娥英眼中一片蒼涼,聲音慢慢有些嘶啞:“一開始,你根本就沒有打算把她叫回來,一開始我還想去提醒你,可我不敢。我還騙自己是不是因為宮禁森嚴,元元她身份低微,進不得來。
所以母親,後來聽說母親去求了皇姥姥,晉王舅舅也派人去了江都,從那以後,我日日都在等著,算著日子,想想她走到了哪裡,眼見她就要到了……母親,眼見她就要到了!”
“娥英……”樂平公主打斷道:“你對元元素來嬌橫,你想要什麼便是什麼,你可曾為她想過一點?
你想見她,便要見她,可有想過她想不想見你?”
“所以呢?”宇文娥英氣急吼道:“母親選擇了她,放棄了我對嗎?”
樂平公主心口一滯,氣道:“放棄你?我何時放棄過你?我若放棄了你,你怎還有現在的地位榮華。
不止是我,就連被你傷害的元元,她都在儘自己所能的保護你,你有什麼不滿足的?”
宇文娥英怔了一下,“是啊!是我不滿足,四年了——母親對我冷言冷語,她對我不聞不問,還一副對我恩至義盡的模樣——我該滿足嗎?
不是這樣的!你們只顧自己的相親相愛,你們還記得公主府裡還有個郡主院麼?”
樂平公主微微閉上了眼,道:“所以啊,當初你為何要去害她呢?”
宇文娥英眼中閃過一陣驚駭,“我……”
近日來的憂思鬱結,使得樂平公主一陣頭暈目眩,伸手扶住額頭,只覺渾身沒有氣力。
宇文娥英頓了一下,問道:“為什麼?我只想留住我本該有的東西,母親的疼愛如是,公主府的榮華如是,肖元元亦如是……”
樂平公主喉間一陣乾澀,啞著聲音無力道:“明日,我派人送你回京去,你回去收拾——”
“我不會回去——”宇文娥英斷然拒絕道:“我不會走的,我就在這裡等著,我要看看肖元元見到我,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說罷,宇文娥英起身,甩袖便往室外走,樂平公主氣得胸口一悶,頓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便倒在了椅子上。
“公主——你怎麼了公主?”白鷺子急聲喚道,連忙伏身下去檢視樂平公主的狀況。
宇文娥英聞言一驚,連忙回過頭去,只見樂平公主一臉蒼白地暈倒在椅子上,趕忙回身三兩步奔回去,跪倒在樂平公主膝下,“母親——母親你醒醒……”
白鷺子連忙衝著一邊的婢子吩咐道:“去,快去宣太醫!”
室內頓時一片慌亂,叫太醫的動靜終是驚動了鳳翔殿內的獨孤皇后,聞聽樂平公主暈厥,當下便急匆匆趕到承雲殿。
此時的白鷺子已將承雲殿收收拾乾淨,宇文娥英一臉擔憂地守在床邊,太醫靜靜為樂平公主把著脈,慢慢地思忖著。
獨孤皇后坐在主殿之上,厲聲朝著白鷺子問道:“怎麼回事?麗華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暈厥?”
“皇后娘娘息怒——奴婢……”白鷺子跪在地上不敢抬頭,也不知該如何回應獨孤皇后的問話。
獨孤皇后一掌拍在案上,氣怒道:“連公主為何暈倒你都不知道,孤派你照看麗華,就照看著這個樣子?
想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