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秦王,早就與她形同陌路,平日見面都難,更別說與她細細的分析當中的利弊了。
秦王妃完全將自己的世界禁錮了起來,她只知道公主無德、晉王謀逆、皇后偏心,使得她終日鬱憤不平。
而眼前這兩人一個勁的吹捧她,使得她心中總算有了些許安慰,自然不自覺的對高良娣愈發的親近感激。
日子過得很快,元宵過後,朝廷正式開朝。
開皇十七年(公元597年),朝堂一開朝,楊堅便命太史公史萬歲入南寧州平叛。
史萬歲其人,作戰兇猛,威名赫赫。楊堅先是派猛將在前面殺敵,然後接著派皇子前去文治,這個套路晉王很熟。
就跟當年派楊素到江南平叛,不到兩月,楊素捷報回傳,楊堅又下旨命晉王為揚州總管,安撫民心,這套路都是一樣的!
當下史萬歲雖然還沒有出發,但晉王的一顆心似是已被弓箭瞄準,只等著楊堅那一道旨意下來,晉王就得朝那南寧煙障之地赴任去了。
整個一個年下里,晉王確實依照肖元元所說,演戲、造勢、傳謠言,一個不落地完成了,如今相信楊堅會廢長立幼的人已大有人在。
可是換太子這種事,別人相信沒用,關鍵的問題點在於楊堅。只要楊堅沒有想著去馬上換掉太子,那麼,晉王無論怎麼折騰,都改變不了他即將要去南寧州赴任的命運。
只是這次再往南寧州,便沒有另外一個肖元元跟著了。
晉王呆在京中,心中越來越不安,尋了天氣晴好的日子,帶著晉王妃一起前往公主府去了。
樂平公主看到晉王夫婦甚是開心,道:“這年都過了,你們二人倒一起過來了,真是難得。”
晉王妃解釋道:“年節裡實在太忙了,來往賓客不斷,殿下與妾又不得不應酬著。幸而公主不怪罪,眼下一得閒,殿下便與妾一起過來看看阿姊。”
樂平公主笑道:“一家人不用拘這些小禮,若是為了來公主府看我,而耽誤了你們的正事,才是本宮的罪過。”
樂平公主看了看一臉另有心思的晉王,稍稍頓了一下,轉而又向晉王妃問道:“小阿昭的婚期可是定了?”
晉王妃點了點頭,道:“暫定於今年八月間,兩個孩子年歲都不大,晚一些也無妨。”
樂平公主取笑道:“哎呀,本宮平日裡見晉王妃,還把晉王妃當小輩看呢,不想如今也是個當婆婆的人了!”
晉王妃聽罷,不由失笑,有些悵惘道:“是啊,不想這歲月匆匆,格外得不饒人呢!”
樂平公主抿嘴笑道:“你這算什麼——不過才剛剛開始罷了,阿昭一成婚,再過個兩年,你就當奶奶了,那時候再說什麼歲月匆匆,也為時不晚。”
晉王妃聞言,剛想取笑回去,但想到宇文娥英,頓時又生生把話頭憋了回去。只好道:“阿姊說的是。”
晉王妃頓了頓,有些不自然地問道:“怎麼不見元元,她又跑出去了麼?”
樂平公主回道:“沒有!她去後院做什麼火腿銀芽了,對了,她當下應該還不知道你們來了,白鷺子,派人喚她過來!”
白鷺子應了一聲:“是。”
“呃……不用了!”晉王妃連忙制止道:“讓她自己玩兒吧,左不過等到午膳時分,便能見到她了。”
樂平公主笑了笑,看向晉王,道:“阿摩,你怎麼了?怎麼看起來神色不好?”
晉王擠出一絲笑來,道:“無礙,不過是朝堂上的一些瑣事,方才一時間出神了。”
樂平公主嘆了一口氣,道:“既是朝堂中事,我雖幫不了你。可你有事自己憋在心裡,也是會損傷心脾的。要麼,你自行開解,要麼,你說出來讓我聽聽也好,起碼心中痛快些。”
晉王頓了頓,看向樂平公主,道:“也不是什麼新奇事,還是上次阿環說的那件事。”
樂平公主一愣,問道:“難道——父皇已經下旨讓你到昆州赴任了?”
晉王搖了搖頭,道:“快了,父皇已命太史公史萬歲入南寧州平叛,預計下月初出發。”
樂平公主鬆下一口氣來,道:“還有時間,我明日入宮去向母親探探口風,若是母親的意思確實是要派你前往南寧州,我便試著為你求上一求。
那個地方畢竟毒蟲無數,民風刁野,實在不是個好去處,最好還是讓你回江都去。”